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潮湿的秋风卷着枯叶拍打着便利店的玻璃门，顾念擦拭货架的动作突然僵住。手机屏幕亮起，班级群里弹出新消息，配图正是她被学长搂抱的那张伪造照片，下方的评论如潮水般涌来：“没想到她是这种人”“为了钱连尊严都不要了”。
收银台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，店里空无一人。顾念蹲下身，将发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货架上，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工作服上。自从照片在论坛传开，这己经是她躲在角落崩溃的第三个夜晚。就在这时，玻璃门被猛地撞开，冷风裹挟着酒气扑面而来。
“顾念！” 熟悉的声音带着醉意与愤怒，震得货架上的易拉罐嗡嗡作响。顾念抬头，看见靳年红着眼睛站在门口，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，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挂在身上，领带歪斜得几乎要掉下来。
货架在剧烈摇晃中发出吱呀声。靳年抓起柜台上的关东煮锅，滚烫的汤汁泼洒在地面，溅起的油渍烫红了顾念的脚踝。她想开口解释，却被他的怒吼淹没：“为什么？！我以为你和那些人不一样，原来你也是为了钱...”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，抓起货架上的泡面狠狠砸向墙壁，面饼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店里格外刺耳。
顾念蜷缩在收银台后，看着心爱的人在眼前彻底失控。靳年踹翻了冰柜，啤酒瓶在地上炸开，玻璃碎片划过她的小腿，火辣辣的疼。她想起高中时他为自己挡下混混的拳头，此刻那双温柔的手，却在肆意摧毁她生活的最后一点平静。
“说话啊！” 靳年突然扯开领带，将她从角落拽出来，“你不是很会装无辜吗？现在怎么不...” 他的动作戛然而止，借着惨白的灯光，看清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，还有被玻璃划伤的小腿。
空气突然凝固。靳年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她的伤口，酒精的味道混着他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。顾念别过脸，却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：“疼吗？” 这句话让她积攒多日的委屈决堤，眼泪汹涌而出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便利店的顶灯突然闪烁两下，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，靳年松开了手。他踉跄着后退，撞倒了一排零食货架，薯片包装袋发出窸窣的声响。顾念看着他弯腰捡起破碎的啤酒瓶，锋利的玻璃在掌心划出伤口，鲜血滴落在满地狼藉中，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。
“我恨你。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恨你不相信我，恨你...” 话未说完，靳年突然扑过来，将她死死按在墙上。他的吻带着血腥味和浓烈的酒气，粗暴却又带着小心翼翼，仿佛要将这几日的痛苦、愤怒与绝望全部宣泄出来。
顾念挣扎着咬他的嘴唇，血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。靳年却没有松开，反而将她搂得更紧，首到她再也没了力气，在他怀里。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，声音沙哑得可怕：“我也恨我自己。”
凌晨三点的街道空无一人。顾念蜷缩在便利店的地板上，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。她以为靳年就这样离开了，首到在收银台的缝隙里，发现一个印着医院标志的纸袋。打开后，里面是一支治伤药膏，还有张被揉皱的便签，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：“涂完药记得锁门。”
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。顾念抚摸着药膏的包装，想起他失控时发红的眼眶，想起他临走前偷偷将她往安全角落推了推的动作。原来在愤怒与恨意的深处，那些被嫉妒和误会掩盖的温柔，依然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。
接下来的一周，便利店的老板扣了她半个月工资，理由是 “破坏店内财物”。顾念默默擦着货架，看着新换上的玻璃门，总会想起那个雨夜。首到某天清晨，她在店门口发现一个保温桶，里面是温热的皮蛋瘦肉粥，还有张字条压在石头下：“少放了葱花。”
字迹工整得不像靳年的风格，却让她瞬间红了眼眶。她蹲在路边，捧着粥碗大口吞咽，泪水掉进滚烫的粥里。远处，黑色轿车的身影一闪而过，她知道，有些感情就像便利店地板上残留的玻璃碎屑，即便努力清扫，也总会在不经意间，刺痛最柔软的心底。
而此刻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是匿名短信：“游戏越来越有趣了，猜猜下一个陷阱在哪里？” 顾念握紧拳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她想起靳年失控时破碎的眼神，想起他偷偷留下的药膏和粥，突然明白，这场被恶意操控的闹剧，远没有结束。但至少，她不再是一个人面对黑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