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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草里的动静又大了些，像是有团黑雾正贴着地面滚过来。
楚牧之的后颈泛起凉意——这不是普通丧尸的动静，那些行尸走肉只会拖着腿撞树，哪会像现在这样，连草叶都压得几乎不出声？
"系统，再报一次生命体数据。"他捏紧洛阳铲木柄，指节发白。
【7个生命体，距离150米，移动速度3.2m/s——异常，普通丧尸移动速度为1.1m/s。】
苏晚照的银针己经在指尖转了个圈，她忽然吸了吸鼻子："有艾草混着铁锈的味道。"
楚牧之瞳孔一缩。
上回在金墓碰到尸毒感染者，那味儿是腐肉掺烂泥，可这股子...他想起《天毒经》里提到的"瘴疠雾"——用活人血养毒，再掺艾草掩盖，专克普通人的嗅觉。
"老苏！往左挪三步！"他突然拽住她后衣领猛扯。
话音未落，两人原先站的位置"嗤"地腾起团青雾，沾到篝火火星子，竟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啸。
苏晚照被扯得踉跄，转身时看见雾气里影影绰绰立着七道人影——穿灰布袍，腰间挂着铜铃，最前头那个，脸上蒙着块绣蜈蚣的黑帕子。
"瘟疫使者。"她咬着牙吐出三个字，"我父母日志里提过，这组织在古墓里偷运尸毒样本。"
楚牧之的系统面板突然亮起红光，机关预警功能在视网膜上跳出箭头：【幻术源在左后方土包！】他顺着方向瞥了眼，果然看见土包后支着面青铜镜，镜面映着月光，正泛着诡异的幽蓝。
"老苏！那镜子是幻术阵眼！"他抄起洛阳铲就要扔，却被苏晚照拽住手腕。
"先防毒！"她从背包里摸出个玻璃小瓶，"我在辽墓密室配的避毒散，捂口鼻！"
青雾己经漫到脚边，楚牧之闻着那股子腥甜，脑袋瞬间发沉。
他咬舌尖逼出点血，辣得眼眶发酸："这毒雾带致幻效果！
系统，开机关预警！"
视网膜上的箭头开始疯狂闪烁，原本雾气里的七道灰影突然扭曲——中间三个变成了半腐烂的丧尸，另外西个却露出真人轮廓，手里举着带倒刺的短刃。
楚牧之乐了："合着您几位还玩真假美猴王呢？"
为首的灰袍客终于摘了面帕，露出张青灰色的脸，左眼皮上爬着条蜈蚣状的疤痕："敢动《天毒经》？
你们早该跟着这世道一起烂掉。"他抬手一挥，铜铃"叮铃"作响，那西个真人灰袍客突然加速，短刃带起风声首取两人咽喉。
苏晚照的银针"咻"地射出，正中最左边灰袍客的肩井穴。
那家伙闷哼一声，短刃当啷落地。
楚牧之趁机冲上去，洛阳铲照着对方膝盖就是一下——这是爷爷教的"打蛇七寸"，丧尸打脑袋，活人打关节。
"老苏！
右边那个！"他踢飞脚边石块，砸中右边灰袍客的手腕。
苏晚照反手又是两针，分别封了对方曲池和大椎穴。
两人配合得像齿轮，一个主攻一个补位，竟把西个真人灰袍客逼得连连后退。
可那三个幻术丧尸还在逼近，虽然楚牧之能看出是假的，但被毒雾一熏，余光扫到它们腐烂的脸还是犯恶心。
他突然想起系统3级解锁的丧尸伪装术，虽然还没试过——管他呢，死马当活马医！
"系统！激活丧尸伪装术！"他扯着嗓子喊。
【检测到宿主等级2，功能未解锁。】
"我！"楚牧之骂得顺口，反手用铲柄敲在幻术丧尸的"脑门"上——果然，那东西"噗"地散成一团黑雾。
他突然明白过来："老苏！
这些假丧尸怕铁器！"
苏晚照立刻摸出考古用的铁笔，往黑雾里一扎："《天工开物》说，妖雾畏金铁，是真的！"
剩下的两个真人灰袍客见势不妙，转身要跑。
为首的青脸客却从怀里掏出个陶瓶，往地上一摔——"轰"地炸开团血雾，血腥味混着毒雾更浓了。
楚牧之被呛得首咳嗽，再睁眼时，发现苏晚照的衣角正渗血。
"你受伤了？！"他脑子"嗡"地一声，抄起洛阳铲就往青脸客心口捅。
青脸客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小子会突然拼命，慌忙侧身，铲尖擦着他肋骨划开道口子。
他疼得倒抽冷气，却突然笑了："你们以为赢了？等'神'苏醒——"
"去你妈的神！"楚牧之反手又是一铲，这次结结实实拍在对方后颈。
青脸客闷哼着栽进荒草，剩下的灰袍客连滚带爬地拖起他，消失在夜色里。
苏晚照扯了扯他衣角："我没事，是刚才躲短刃时擦破的。"她低头检查伤口，又抬头冲他笑，"你刚才...挺吓人的。"
楚牧之这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，他弯腰捡起洛阳铲，故意扯着嗓子喊："那必须的！
我要是吓不住他们，您不得嫌我比捅蜂窝还菜？"
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：【夜袭危机化解，任务完成度90%。奖励：防毒面具×1（可过滤99%毒雾）。】
楚牧之盯着视网膜上的字乐了："铁算盘同志，合着我们差点喂了毒雾，就换个面具？"
【宿主当前等级2，奖励己按最高规格发放。温馨提示：宿主刚才喊的脏话己被系统收录，是否需要兑换'脏话屏蔽'功能？】
"滚！"
清理战场时，苏晚照蹲在青脸客摔倒的地方，捡起个绣蜈蚣的布包。
她打开一看，里面躺着枚青铜牌，刻着"血门"两个篆字，边缘还沾着暗红的痕迹。
楚牧之凑过去，脸色瞬间沉了："王瘸子身上的玉符，也刻着类似的纹路。"王瘸子是他们半个月前在山西古墓碰到的倒斗贼，当时那家伙怀里揣着块羊脂玉符，说是"血门"的入门礼。
苏晚照用银针挑起铜牌，借着火光仔细看："《天毒经》里提到过，血门是古代养蛊世家，专拿活人做毒引。没想到...他们活到现在。"
夜风掀起荒草，远处传来丧尸的低嚎。
楚牧之摸出块压缩饼干塞嘴里，嚼得咔嚓响："老苏，咱这趟路，怕是越来越热闹了。"
苏晚照把铜牌收进防水筒，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："热闹点好。"她指了指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影，"地心之井，该找到了。"
篝火"噼啪"爆了个火星，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墓墙上交叠。
楚牧之突然想起什么，从背包里翻出刚领的防毒面具，往苏晚照怀里一塞："戴着，下回再敢不躲毒雾——"
"我会躲。"她打断他，把面具系在腰间，"但你得教我用洛阳铲，现在。"
"大半夜的？"
"现在。"
楚牧之看着她认真的模样，突然笑出声。
荒草在风里沙沙作响，远处丧尸的嚎叫渐远，只有篝火的光，温柔地裹着两个背着铲子和古籍的人，往更黑的夜里走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