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的第七日,晴得极好。
李长生推开窗,阳光裹着融雪的清冽扑面而来。屋檐下的冰棱子闪着七彩光,滴着水落在青石板上,叮咚作响。院角的梅树残雪簌簌落,露出几点殷红的花苞——竟是早梅开了。
作为穿越得李长生,从小到大除了繁重得学业,就是毕业后牛马得生活,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慢节奏过,更没有看到这么美得画面。
大雪后虽然更加冷了,但是也更加美不胜收。李长生更加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了,
李长生正在走神中……
"长生哥!"院门外突然传来脆生生的喊叫,七八个扎着羊角辫、裹着棉袍的小娃娃涌进来,最前头的小柱子举着根枯树枝,"我们帮你扫了院子!阿牛说你前日教他认草药,现在他能分清柴胡和黄芩啦!"
这段时间的相处,李长生因为现代人得思想,加上随和的性子,和村里这些小孩相处的非常愉快,小孩子们都经常来找李长生玩。
李长生蹲下身,摸了摸小柱子的冻红鼻尖:"那可要奖励你们。"他转头看向林婉儿,后者正提着竹篮从厨房出来,篮里堆着红艳艳的山楂,"婉儿姑娘,咱们今天做糖葫芦吧,我有点想家乡的糖葫芦了。"
林婉儿的耳尖微微发红。前日李长生闲聊时提起,说老家孩子冬天最爱吃糖葫芦,而且还告诉了林婉儿制作过程糖壳裹着山楂,咬下去"咔嚓"脆响。她便翻出压箱底的陶瓮——那是她娘生前腌蜜饯用的,里面还剩小半坛蜂蜜。
"材料都备齐了。"她将竹篮放在石桌上,"山楂是我后山摘的,蜂蜜是去年春天收的野桂花蜜,熬糖需要火候......"她话音渐低,望着李长生跃跃欲试的模样,忽然笑了,"你且试试,若是做不好,我便煮姜茶给你喝。"
李长生却己挽起袖子,搬来灶台上的铜锅。他记得现代熬糖葫芦讲究"挂霜",得把白糖和水按比例熬成琥珀色,再裹在山楂上。可这年代没有温度计,全凭经验。
"长生哥,要烧柴吗?"小柱子举着火钳凑过来。
"不用不用。"李长生从怀里摸出个铁皮盒——那是他用废犁头熔铸的,"我这儿有火柴。"他"嚓"地划亮一根,点燃引火的枯草,火苗"呼"地窜上锅底。
林婉儿倚着门框看他。阳光穿过她的淡粉色罗裙,在地上投下柔和的影子。她忽然想起狼群袭击那夜,他也是这样专注地盯着跳动的火苗,说要"给大家造个更暖和的冬天"。那时他的侧脸被火光映得发亮,和此刻的模样重叠在一起。
林婉儿想着想着,看着李长生忙碌的样子,不由得变得痴了。
"要搅拌了。"李长生舀起一勺糖浆,手腕轻轻转动。蜂蜜混着白糖在锅里翻涌,渐渐变成透亮的琥珀色。他捏起一颗山楂,在糖浆里打个滚,举起来时,糖壳正泛着水晶般的光泽。
"哇!"小柱子第一个蹦起来,"亮晶晶好漂亮啊!"
其他孩子也围过来,眼巴巴盯着锅里。李长生笑着把第一串糖葫芦递给林婉儿:"尝尝?"
她接过,山楂的酸裹着蜂蜜的甜在舌尖化开。这味道和村里传统的糖霜山楂不同,更清冽,更回甘。"很好吃。"她望着他发亮的眼睛,"比我以前吃得蜜饯裹糖好吃太多了"
"那是因为......"李长生顿了顿,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沾着糖渣的指尖,"因为有你腌的蜜。"
孩子们哄笑起来。小柱子举着糖葫芦喊:"婉儿姐姐脸红了!像梅花开啦!"
林婉儿的耳尖更红了,却没躲开。她望着李长生被火光映得发亮的眼睛,忽然想起昨夜他替自己包扎伤口时说的话:"婉儿,你笑起来的样子,比雪地里的梅花还好看。"
"长生哥,我也要!"小柱子拽他的衣袖。
李长生笑着又串了几串,分给孩子们。小娃娃们举着糖葫芦在院子里跑,糖壳碰得叮当响,像一串跳跃的风铃。有个扎绿头绳的小丫头凑到林婉儿身边:"婉儿姐姐,长生哥哥做的糖葫芦比你做的还好看,是不是他更厉害呀?"
林婉儿还没答话,李长生倒先笑了:"那是因为有婉儿姑娘帮忙啊。"他指了指石桌上的蜜坛,"你瞧,这蜜要是没了,我可做不出这么甜的糖葫芦。"
小丫头歪着脑袋跑开了。林婉儿望着李长生的侧影,忽然觉得心里像揣了团火。他的话那样自然,仿佛他们早己是并肩走过许多年的旧识,而非相识不过两月的"故人"。
"长生。"她轻声唤他。
他转头,阳光落在他睫毛上,像撒了把金粉。"嗯?"
"你说......"她攥紧了衣袖,"你从前在城里,可曾有过......"她咬了咬唇,"有过很喜欢的人?"
李长生一怔。他望着林婉儿泛红的眼尾,忽然想起现代的霓虹灯海,想起加班到深夜时楼下那盏永远为他留的灯,想起那个说要和他结婚却最终嫁作他人的姑娘。那些记忆像隔了层毛玻璃,模糊不清,只剩些温暖的碎片。
"有过。"他说,"但都不如现在。"
林婉儿的眼睛亮了。她望着他,仿佛要从他眼底看见那些"不如现在"的过往。
"为什么?"她问。
李长生伸手,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。指尖触到她耳后的碎发,带着山茶花的清香。"因为现在,"他说,"我能看见你笑起来的样子,能听见你说话的声音,能在雪夜里握住你的手,能和你一起做糖葫芦......"他顿了顿,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,"能和你一起,活在当下。"
林婉儿的心跳得厉害。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忽然想起狼群来袭那夜,他护在她身前的背影;想起他教她认草药时认真的模样;想起他做糖葫芦时专注的眼神。原来那些她以为只是"相逢"的片段,早己在心里生了根,发了芽。
"长生。"她轻声唤他的名字,"我也是。"
孩子们突然欢呼起来。原来不知何时,雪停后的屋檐下结了冰凌,阳光一照,折射出七彩的虹。小柱子举着糖葫芦跑过来,糖壳在阳光下闪着光:"长生哥哥,你看!冰棱子像水晶!"
李长生牵起林婉儿的手,往冰凌下走去。阳光穿过冰棱,在地上投出斑斓的影子。林婉儿仰头,看见冰棱上沾着她的发梢,和李长生的指尖重叠在一起。
"像不像水晶戒指?"李长生指着冰棱,笑着说,"等春天化了,我就给你买个真金的。"
林婉儿摇头:"不要。"她望着他,眼睛里有星星在闪,"我只要你做的糖葫芦,和你现在这样......"她顿了顿,"和我现在这样,就很好。"
李长生的心像是被泡进了蜜罐里。他望着林婉儿被阳光镀亮的眉眼,忽然俯身,在她额角轻轻一吻。那吻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,却让两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。
"婉儿。"他说,"等开春了,我们去后山采野杜鹃好不好?我要把最红的那朵,别在你发间。"
林婉儿笑了,像三月的桃花:"好。"
冰棱在阳光下渐渐融化,滴着水落在青石板上。远处传来村民的吆喝声,阿牛举着糖葫芦跑过来:"长生哥!给我也做一串!要最大的山楂!"
李长生应着,转身去拿山楂。林婉儿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——那里还留着他吻过的温度。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甜香,是她娘留下的蜜,是他带来的蜜,是他们共同酿的蜜。
看着小盆友们都吃着糖葫芦,李长生开突然想教他们唱自己儿时老师教得歌,“门前大桥下,游过一群鸭,快来快来数一数,二西六七八……”
“啊牛,小柱子,小云儿,小团团,二丫……糖葫芦好不好吃”。我开心得问道
“好迟,好迟”孩子们含糊不清得说道,
“吃完了教你们唱歌好不好?”
“我要学,我要学”小柱子嚷着,“我也要学,我也要学,长生哥,”二丫听到更是开心得跳起来。
“好,大家都过来我身边,”李长生将跑过来的二丫抱起来放到自己怀里,用头蹭着二丫,逗着这丫头咯咯首笑,又随手将小柱子拉过来也揽在怀里,“大家来围着我,跟我学”
小盆友都跑过来,啊牛那脏兮兮的小手拉着李长生,李长生一点也不嫌弃,任由大家抓着。
“门前大桥下,”
“门前大桥下”
“游过一群鸭”
“游过一群鸭”
“大家快来数一数,”
“大家快来数一数”
“二西六七八”
“二西六七八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
林婉儿望着陪孩子唱歌玩耍的李长生,望着蓝得透亮的天,忽然明白:所谓"忘忧村",从来不是忘记过去。而是找到一个人,让你觉得,哪怕忘了全世界,只要记得他的笑,记得他的温度,这人间便值得。
而她,己经找到了这样的人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