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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林建国带着他连夜赶制出来的第一套蜗轮蜗杆样品，出现在了飞达五金厂。
当王大军看到那套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、加工精度堪比艺术品的零件时，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。
他二话不说，当场就从办公室的抽屉里，拿出厚厚的一沓现金，数出两千块钱，塞到了林凡手里。
“小兄弟，这是技术服务费！只要能成，以后我王大军认你这个朋友！”
拿着那沉甸甸的两千块钱，林凡的心情却异常平静。他知道，这只是一个开始。
接下来的改造过程，完全由林建国主导。
这位在国营厂里憋屈了半辈子的老技术员，此刻仿佛找到了人生的舞台。他指挥着厂里的工人，拆卸、打磨、安装、调试……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，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尽善尽美。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，在操作各种工具时，稳定得像磐石一样。
林凡则站在一旁，偶尔在关键时刻提点一两句。更多的时候，他是在观察父亲。他看到父亲的脸上，重新绽放出了那种属于技术工人的、自信而专注的光芒。
他知道，自己不仅是在赚钱，更是在为父亲找回失落的尊严。
仅仅用了半天时间，改造就全部完成了。
当王大军亲自按下启动按钮时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老旧的压力机发出了比以往更加沉稳有力的轰鸣声。冲压、落料，一气呵成。
王大军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刚刚冲压出来的垫片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高精度的游标卡尺，仔细地测量起来。
“同心度……0.03毫米！毛刺……几乎没有！”
王大军激动得满脸通红，他拿着那块垫片，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孩子一样，对周围的工人吼道：“都看看！都给我看看！这他娘的，比新机器冲出来的还好！”
车间里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。
王大军紧紧握住林建国的手，用力地摇晃着：“林师傅！您这手艺，绝了！以后我们厂的设备维护，全包给您了！”
他又转头看向林凡，眼神里充满了敬佩与感激：“小林兄弟，你这脑子，是怎么长的？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，尽管开口！”
林凡笑了笑，说道：“王厂长，如果您觉得这套方案不错，我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。”
“你说！”
“帮我向您那些同行，多推荐推荐。”林凡的目光深邃，“我想，遇到同样问题的，不止您一家。”
王大军一愣，随即哈哈大笑起来：“你这小子，人不大，算盘打得精啊！放心，这事包在我身上！我保证，不出三天，你家的门槛都得被人踏平了！”
王大军没有吹牛。
飞达五金厂的压力机“起死回生”的消息，像长了翅膀一样，迅速在赣城五金加工这个小圈子里传开了。
当天下午，就有两个小厂的老板闻讯赶来，亲眼见证了那台老机器的惊人表现后，当场就拍板要买这套技术。
第二天，找上门来的老板变成了五个。
第三天，林建国家里的电话，从早上响到晚上，就没停过。
短短一个星期，林凡和父亲就接了足足十五单生意！
刨去成本，净赚了将近三万块钱！
三万块！
这在2010年，对于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，简首是一笔天文数字！
当林建国把那一沓沓崭新的钞票铺在桌子上时，母亲周秀莲捂着嘴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。
林建国也激动得说不出话，他看着自己的儿子，眼神里充满了骄傲与自豪。
林凡却显得很平静，他从那沓钱里抽出五千块，递给母亲：“妈，这些钱您拿着，先把家里的债还了，剩下的改善一下生活，别再那么节省了。”
他又抽出五千块，递给父亲：“爸，这是您的技术股分红。后面生意会越来越多，您可能需要招几个信得过的老师傅帮忙了，我们的‘林氏技术服务’团队，该成立了。”
最后，他将剩下的一大半，足足两万块钱，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。
“小凡，你留这么多钱干什么？”周秀莲不解地问道。
林凡抬起头，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“野心”的光芒。
“爸，妈，这点钱，还远远不够。”
“我们的目标，不是去修修补补这些老旧的机器。”
“我们的目标，是等我考上大学，拿到核心技术后，去创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，全新的工业帝国！”
这番话，像一颗未来的种子，深深地埋在了这个普通家庭的希望之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