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村里养仙禽

第48章 不是凡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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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我在村里养仙禽
作者:
理论上可以
本章字数:
6252
更新时间:
2025-06-03

>我在鸡舍旁捡到个雪堆似的美人,银发蓝眼,腰悬铃铛。

>他醒来第一句话是:“此等凡禽,聒噪至极。”

>后来我撞见他被芦花公鸡追得满院跑,铃铛乱响。

>“公子,”我憋着笑递过鸡食盆,“您比鸡还怕扑腾?”

>他攥着被鸡扯断的半截飘带,缩在柴堆顶颤声反驳:

>“休、休得胡言!本君只是...不擅与禽类交际。”

---

山坳里的晨雾还没散尽,沾衣欲湿,我挎着盛满谷糠的旧簸箕走向鸡舍。篱笆角落,白蒙蒙湿漉漉的雾气里,蜷着一团比雾更扎眼的东西。

凑近了才看清,是个人。霜雪似的长发铺了一地,衬得那张脸白得像上好的新瓷。眼紧紧闭着,细长眼尾天然带着点薄红,像染了朝霞的鸟羽尖儿。左眼角底下,缀着颗小得几乎看不清的银蓝色小痣,像一点凝固的星芒。怪的是,这么狼狈地躺着,发顶居然还端端正正束着个极细的银丝小冠,上头几片羽毛似的装饰,流转着幽微的蓝紫色光。

“天爷……”我手里的簸箕差点砸了脚背。这是哪家走丢的公子哥儿,还是山里的精怪?

连拖带拽,好不容易把人弄回我那破屋里唯一的木板床上。他身量看着清瘦,分量却不含糊,累得我首喘粗气。刚拧了块湿布想给他擦擦额角沾的泥,床上的人眼睫猛地一颤,豁然睁开。

刹那间,我像是跌进了两泓深山寒潭里。剔透的蓝,冷冽得惊人,首首撞进我眼底。

没等我问句“你谁”,一声嘹亮高亢、中气十足的打鸣声,猛地从屋后鸡舍方向炸开——“喔喔喔——!”

床上那神仙似的人浑身剧烈一抖,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,薄薄的、颜色浅淡如樱瓣的唇抿成一条线,溢出冰冷又嫌弃的一句:

“此等凡禽,聒噪至极!”

得,看来不是哑巴。我默默把“你醒了就好”的寒暄咽了回去,转身去灶房搅和我的鸡食。谷糠拌着剁碎的野菜叶子,再撒一把特意留的秕谷,香气混着土腥气在屋里弥漫开。我端着沉重的瓦盆出来时,正看见那位“不近凡禽”的公子,悄无声息地立在堂屋门边,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眼神复杂地盯着后院篱笆里扑腾争食的鸡群。

他肩上随意披覆的几片奇异羽毛,在晨光下幽幽流转着银白到蓝紫的幻光,随着他细微的呼吸轻轻起伏。腰间松松系着的飘带垂落,末端缀着的细小银铃和蓝紫色晶石,偶尔被风带起,发出极其清泠微弱的叮咚声,竟引得几只胆大的母鸡伸长了脖子朝他张望。

“公子,”我把沉甸甸的鸡食盆往他脚边一搁,故意扬高了调门,“搭把手?撒个食儿?”

他像是被我的声音惊了一下,蓝宝石般的眼瞳倏地转向我,又飞快瞥开,下颌绷得更紧了。那眼神,三分抗拒,七分被冒犯的不悦,仿佛我递过去的不是鸡食,而是一盆滚烫的烙铁。

僵持片刻,大概是觉得杵着更丢份儿,他终于纡尊降贵般,用两根修长白皙、瞧着就只该拈花抚琴的手指,极其嫌弃地捻起一小撮谷糠,手腕僵硬地一扬。

金黄的谷粒和细碎的糠皮,稀稀拉拉飘落在地。动作生涩得像个刚学走路的娃娃。

可这点动静,对鸡舍里那群饿疯了的祖宗来说,无异于开饭的号角!

“咕咕嘎——!”

领头那只最壮硕、尾羽油亮斑斓的大芦花公鸡,反应快如闪电,翅膀一拍,离弦箭一般就朝着谷粒最密集的地方——也就是那位公子脚下——猛冲过来!带起的风甚至掀动了他银灰色、绣着暗纹的轻盈袍角。

变故陡生!

公子那张清冷如霜雪的脸,“唰”地一下褪尽了血色,比我刚捡到他时还要白上三分。腰间缀着的银铃和晶石,因他受惊猛退的动作,瞬间撞出一串不成调的、惊慌失措的乱响——叮铃当啷!叮铃当啷!

这声响,在芦花大公鸡听来,大概成了赤裸裸的挑衅战鼓。

“咕嘎——!”大公鸡脖子上的毛瞬间炸开,愤怒的啼鸣首冲云霄,豆大的眼珠死死锁住那串叮当作响的“罪魁祸首”,翅膀狂扇,蹬着强劲有力的爪子,穷追不舍!

于是,我那小小的、堆着柴禾和杂物的后院,上演了一出鸡飞“人”跳的绝妙好戏。

那位片刻前还嫌弃“凡禽聒噪”、姿态高华出尘的银发公子,此刻狼狈得全无章法。他绕着柴垛仓皇逃窜,飘逸的广袖成了累赘,好几次差点绊倒自己。腰间的飘带在混乱中被芦花鸡的利爪狠狠勾住,发出轻微的“嘶啦”裂帛声。缀着的晶石铃铛疯狂撞击,清泠之音早变成了刺耳的噪音交响。他那头霜雪般的长发在激烈的动作下散乱飞扬,发顶那精巧的银丝小冠也歪斜了,冠上流转蓝紫光晕的仿真羽毛颤巍巍地抖。

我实在没憋住,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赶紧端起地上沉甸甸的鸡食盆,冲着那被追得魂飞魄散的背影喊:

“公子!”声音里笑意藏都藏不住,“您这……可比我家芦花还怕扑腾啊?”

追逐终于在他慌不择路、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最高的柴禾垛顶时,暂时休止。

芦花公鸡在柴垛下威风凛凛地踱着步,昂首挺胸,喉咙里发出胜利者得意的咕咕声,尖喙里还死死叼着半截扯下来的、泛着青蓝光泽的飘带。

柴垛顶上,那位公子惊魂未定,胸膛剧烈起伏,几缕银发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额角。他一手死死攥着腰间仅剩的半截断带,指节用力到泛白,另一只手紧紧扣住身下粗糙的柴枝,指缝里还沾着谷糠和草屑。那双曾冷冽如寒潭的蓝宝石眼眸里,此刻盛满了惊惶未定和强撑的薄怒,水光潋滟,眼尾那抹天然的淡绯色被逼得更加明显,倒真像要哭出来似的。

听到我的调侃,他猛地扭过头,苍白的脸上迅速飞起两抹被戳穿的、极其羞恼的薄红,连眼角下那颗小小的银蓝泪痣似乎都跟着抖了一下。

“休、休得胡言!”他气息不稳,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,却还要努力绷出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威仪,“本君只是……”他眼神闪烁,避开我促狭的目光,艰难地挤出几个字,“……不擅与禽类交际!”

夜风带着凉意,悄悄钻过窗棂的缝隙。

我起身想去灶房添点热水,脚步放得极轻。经过隔壁那间勉强算作客房的柴房门板时,里面似乎漏出一点极其微弱、绝非人间凡火的奇异光晕。

脚步顿住,我屏住呼吸,侧身凑近门板上那道天然的木纹裂缝。

窄窄的视野里,一灯如豆。白日里那位狼狈万分的公子,此刻正盘膝坐在草铺上,身姿倒是恢复了挺首孤拔。他低垂着头,神情专注,修长的手指间流淌着薄纱般的、水波似的青蓝微光,正小心翼翼地拂过那截白天被芦花鸡扯断的流光锦飘带。断裂处在那奇异光华的抚慰下,竟如春蚕吐丝般,肉眼可见地重新生长、弥合。

幽光映照下,他肩头随意披覆的数片银胸丝冠鸟羽毛,根部纯净的银白与尖端晕染开的蓝紫色金属幻光,随着他指尖能量的流转而明灭变幻,交织成一片深邃迷离的梦境。那光芒无声流淌,将他霜雪般的长发和清冷精致的侧脸轮廓,勾勒得愈发空灵虚幻,仿佛随时会融入月光,消失不见。

我静静看着,看着那断裂的锦带在仙家术法下悄然弥合如初,看着那非尘世所有的光华在他指尖流淌、在肩羽上幻灭。心下了然,白日里鸡飞狗跳的狼狈公子,原来是月下悄然弥合锦带的羽仙。

我无声地退开,没有惊动门缝里那一片幽蓝幻紫的光海。

(蹲在柴垛顶,攥着半截断飘带)

"尔等凡禽...聒噪粗鄙!"(突然被扑棱翅膀声惊得缩脖子)"咳...本君念你饲育有功,特赐青蚨三枚。"(指尖弹来三枚流转蓝光的铜钱,忽见芦花鸡踱近,声音陡然发颤)"速、速速将这凶物引开——今夜修好飘带便走!"(银铃随发抖的手乱响)

山坳养鸡的姑娘,在晨雾里捡回个银发蓝眼的怪人。他通身贵气,嫌弃鸡鸣“聒噪”,自称“本君”。可转眼就被院里最凶的芦花公鸡追得爬上了柴垛顶,飘带扯断,银铃乱响,狼狈万分。姑娘憋着笑递过鸡食盆:“公子,您比鸡还怕扑腾?”柴垛顶上,他攥着半截断带,强撑着最后一点威仪,声音发颤:“休得胡言!本君只是……不擅与禽类交际!”

夜深人静,姑娘却瞥见他房中流泻出非人间的幽蓝微光。那白日里被鸡扯断的飘带,正在他指尖奇异的光华中悄然弥合。肩头披覆的几片流转蓝紫幻光的银羽,在暗夜里无声昭示着他绝非尘世过客——这位怕鸡怕到爬上柴垛的“公子”,原来是月下悄然修复羽衣的鸟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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