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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！青墨！别踩鸡食盆！”
我扯着嗓子喊，那家伙跟没听见似的，雪白的靴子底儿结结实实杵在拌了糠的食盆沿儿上。他慢悠悠回头，那张脸，啧，神仙下凡也就这样了吧？可惜，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神仙。
“何事？”他声音倒好听，清清冷冷的，跟山泉似的。
“何事？”我气笑了，指着他的脚，“脚！盆！鸡要吃饭的！你挡道儿了！”
他这才低头，像才发现脚下有东西，慢条斯理挪开脚。一群饿疯了的芦花鸡“咯咯”叫着扑棱过去，差点把他那身一看就贵得要死的纱衣蹭上鸡屎。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，赶紧往后跳了一步，跟躲瘟疫似的。
“粗鄙。”他低低哼了一声。
“嫌粗鄙你别来啊！”我叉着腰，“谁求着你天天往我这破鸡圈钻了？”
青墨不说话了，就杵在那儿，跟棵漂亮的青竹似的。阳光落在他身上，那衣裳颜色晃眼得很，红配绿，搁别人身上是灾难，放他身上……啧，邪门了，还挺好看。当然这话我可不能说。
这怪人是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我家后山鸡圈边的。那天早上雾气蒙蒙，他就站在那儿，盯着我喂鸡，眼神首勾勾的，活像我家的芦花鸡突然长出了凤凰尾巴。问他打哪儿来，姓甚名谁，一概摇头，就吐出俩字：“青墨”。行吧，青墨就青墨。
打那以后，他就成了我这鸡圈的常客。也不帮忙，就站那儿看。看鸡啄食，看鸡打架，看母鸡孵蛋，看得那叫一个全神贯注，比村里老秀才看书还认真。有时候看得入神，还伸手想去摸鸡冠子，结果总被警惕的大公鸡追着啄，满院子乱窜，那身飘飘欲仙的衣裳沾满草屑鸡毛，狼狈得要死。
“喂，青墨，”我舀了瓢水倒进石槽，“你看鸡能看出花儿来啊？”
他目光追着一只蹦跶的小鸡崽，半晌才回神：“……好奇。”
“鸡有啥好奇的？不都长一个样儿？”我纳闷。
他摇摇头，难得话多了一点：“不。每一只，都不同。那只，头顶绒毛有一撮是歪的。那只，脚爪偏黄。那只，”他指着一只刚跳上草垛的，“格外……聒噪。” 他说的正是我家那只最爱打鸣、最爱追人的大公鸡。
我乐了：“行啊青墨，眼神够毒的。那你看出啥门道没？它们为啥下蛋？为啥打架？”
他沉默了，漂亮的眉头又蹙起来，似乎被这“深奥”的问题难住了。过了一会儿，他忽然伸出手指，对着那只聒噪的大公鸡，指尖好像有微弱的、彩色的光闪了一下，快得我以为眼花了。
结果呢？大公鸡非但没安静，反而像被踩了尾巴，“喔喔喔”一声高亢的鸣叫，炸着毛就朝他扑了过来！青墨脸色一变，转身就跑，雪白的靴子踩进刚泼了水的泥地里，溅起一串泥点子，那身华丽的纱衣下摆也拖了泥。
“噗嗤！”我实在没忍住，扶着墙笑得肚子疼。“哈哈哈哈！青墨！你、你那仙法不灵啊！对付不了我家大花！”
他跑得气喘吁吁，躲到我身后，难得有点气急败坏：“……此等凡禽，顽劣至极！”
我笑够了，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，看着他那张沾了点灰却依旧俊美得不讲道理的脸，和他身后追得正欢、誓要捍卫领地的大公鸡。这日子，多了个好看又有点傻气的“看鸡人”，好像……也没那么无聊了。
“行啦行啦，大花！消停会儿！”我吆喝了一声，那公鸡才悻悻地踱开，还不忘回头瞪了青墨一眼。
青墨松了口气，整理着被鸡爪子勾出丝儿的袖口，一脸的心有余悸。我递给他一块干净的粗布巾：“擦擦吧，神仙。”
他接过布巾，没擦，只是看着上面粗糙的纹理，又看看满院子刨食的鸡，再看看我沾着鸡食的手，眼神复杂得很。最后，他轻轻叹了口气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：
“……嗯。”
好的，这是青墨对“你”（养鸡少女）说的140字开场白，口语化、日常化，古代背景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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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汝……便是饲此凡禽之人？”
（声音清冷，带着点生疏的调子，像山涧水敲石头）
“此禽……甚为喧嚣，亦颇……鲜活。”
（目光紧盯着啄食的鸡群，像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）
“吾观其啄食、争斗，形态各异，颇有趣味。”
（顿了顿，似乎想伸手碰一只芦花鸡，又缩回）
“……嗯？为何驱赶？吾不过……细察之。”
（被你突然一声吼惊到，雪白的袖口差点沾上泥）
他是青墨。
来历？不明。像后山清晨的雾，突然就散在鸡圈边上了。
脸长得是真好，神仙下凡似的，可惜脑子大概被门夹过——对着一群鸡，能看一整天。喂食、打架、下蛋，看得目不转睛，比看大戏还认真。
问他看啥？就俩字：“好奇。” 问急了，憋出一句：“每只……不一样。” 眼神倒挺毒，能分得清哪只鸡毛歪，哪只爪儿黄。
笨也是真笨。想摸鸡冠子，总被大公鸡追着满院子啄，跑得那叫一个狼狈，雪白的靴子踩进泥坑，贵得要命的衣裳也勾了丝。偶尔偷偷摸摸手指头亮个光，想“点化”一下最吵的公鸡，结果？喔喔声更响，追得更凶了！
没人知道他打哪儿来，为啥赖在鸡圈不走。他就杵在那儿，像棵扎了根的青竹子，嫌鸡粗鄙，又挪不动脚。
阳光落下来，他盯着满地刨食的芦花鸡，眼神复杂得很。大概……这满地的鸡毛，比天上的云霞，或是他曾经待过的什么金銮殿，都更有看头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