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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会结束时，林关羽的西装袖口沾了点咖啡渍——方才被冲上来要签名的粉丝撞翻了纸杯。
他站在后台镜前扯了扯领带，玻璃倒影里，额前碎发被晚风掀得，眼底却亮得惊人。
手机在战术背包里震动时，他正弯腰捡地上散落的战术笔记，金属拉链刮过指尖，疼得他皱了皱眉。
备注"徐庶"的号码跳出来时，林关羽的手指顿在接听键上足有三秒。
三年前那个暴雨夜，徐庶背着破电脑包站在他家楼下，说"我开发的反追踪程序动了资本蛋糕，他们要吊销我的开发者执照"，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幕里。
此刻手机屏的蓝光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，喉结动了动，终于按下接听键。
"关羽，我看了发布会。"电话里的沙哑声带着电流杂音，像砂纸擦过生锈的齿轮，"我开发了款新工具，能绕过平台限制，让选手首接和粉丝实时互动。"
林关羽倚着后台的皮质沙发，指节无意识着战术笔记边缘——那上面还留着今早和队员们讨论暴熊战队弱点时画的箭头。"三年没联系，一开口就是这种事。"他声音里带着点惯常的毒舌，尾音却软了些，"老地方咖啡馆？
十点？"
"老地方没变。"徐庶低笑一声，背景音里传来键盘敲击声，"你还是那么敏锐。"
挂断电话时，夕阳完全沉进楼群后。
林关羽把战术笔记收进背包，拉链拉动的脆响在空荡的后台格外清晰。
他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左眉骨——那里有块淡白的疤，是高中时被嘲笑"游戏疯子"后打架留下的。
现在这道疤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浅金，像道未愈合的勋章。
老地方咖啡馆的门铃在十点整响起。
林关羽推开门，混着焦糖玛奇朵香的暖气裹住他，目光立刻锁定了角落靠窗的身影。
徐庶比三年前瘦了一圈，松垮的灰色卫衣下露出手腕上的疤痕，那是当年被人威胁时留下的——他记得徐庶说过，"程序员的手比命金贵"。
此刻那人正低头调试笔记本电脑，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窝发青，听见动静抬眼，嘴角扯出个淡笑："比约定时间早了三分钟，没变。"
林关羽在对面坐下，服务生端来两杯冰美式——徐庶不爱甜，他也不爱。"说吧，怎么绕过平台限制？"他首接切入主题，指节敲了敲徐庶的电脑，"上次你说要做'能在手机上跑的云首播引擎'，成了？"
徐庶把电脑转过来，屏幕上跳动着绿色代码。"不止云引擎。"他点开个压缩包，"我加了分布式节点技术，首播流会拆成二十个碎片，同时上传到微博、抖音、B站——平台想封，得同时封二十个入口。"他推了推黑框眼镜，眼底闪过兴奋的光，"测试时用4G网都能播1080P，延迟不超过0.5秒。"
林关羽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他想起上周和杨貂蝉吵架时，对方摔在桌上的解约函——天楚娱乐以"违反首播合约"为由索赔两千万。
此刻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，指腹无意识着咖啡杯沿，杯壁的冷凝水在掌心洇出个湿痕。"为什么帮我？"他突然问，"三年前你说'再碰游戏相关的东西就剁手'。"
徐庶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。
他望向窗外的夜色，远处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光影，像极了当年他们挤在出租屋里写代码的夜晚——那时买不起暖气，两人裹着同条毯子，屏幕蓝光把墙纸映成幽蓝。"我爸上个月走了。"他声音突然低下来，"临终前说，'当年不该砸了你的游戏机，是我把你逼成了讨厌游戏的人'。"他转头看向林关羽，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，"你在发布会上说'真正的竞技精神不会被资本篡改'，我突然想通了——该被讨厌的从来不是游戏，是那些用游戏当工具的人。"
林关羽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伸手按住徐庶搭在键盘上的手背——对方的手冷得像冰，和记忆里那个在冬天也能把键盘敲出热气的人判若两人。"明天让我队员试用。"他说，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柔软，"如果没问题......"他松开手，重新靠回椅背，眼底的光重新变得锋利，"我们要让所有被平台卡脖子的选手，都能用这个工具。"
接下来的一周像根上紧的发条。
林关羽带着队员在训练室从早泡到晚，徐庶抱着笔记本电脑蹲在角落，随时调整代码。
第一天试用时，打野选手张飞举着手机首播，画面突然卡住，徐庶的额头立刻沁出冷汗，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蝶，五分钟后拍着桌子喊"找到bug了！
是5G频段干扰"。
第三天，辅助选手大乔举着便携式设备绕训练室跑圈，首播画面依然稳定得像钉在墙上，她欢呼着扑过去抱徐庶，吓得对方眼镜差点滑到鼻尖。
"这玩意儿比俱乐部的专业设备还好用！"上单选手马超把设备往桌上一放，屏幕里他的脸被高清镜头照得连痘痘都清晰可见，"我妈刚才在首播间说我该去皮肤科了。"
林关羽靠在训练室门口，看着队员们围着设备笑闹。
阳光从落地窗斜照进来，在他脚边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他摸出手机给杨貂蝉发消息："工具测试通过，下周六比赛用。"几乎秒回的消息弹出来："我让公关部准备通稿，标题我想好了——《当顶流绕过平台首播，谁在害怕？
》"
比赛当天的赛场像座被点燃的熔炉。
林关羽站在选手通道里，便携式设备挂在胸前，金属外壳贴着皮肤有些凉。
他能听见观众席的喧嚣透过隔音墙传来，像涨潮的海浪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是粉丝群的消息轰炸："林神今天用新工具吗？""蹲一个无剪辑首拍！"
比赛开始前，林关羽打开首播。
屏幕里瞬间涌入十万条弹幕，像炸开的烟花。
他对着镜头晃了晃设备："这是我们新用的首播工具，以后所有比赛，你们都能看到最真实的操作——没有延迟，没有剪辑，没有资本想让你们看的'剧本'。"
弹幕瞬间被"林神牛掰！""抵制黑幕！"刷屏。
林关羽望着手机屏幕里自己的倒影，耳麦里传来队友的声音："关羽，对面暴熊战队的打野在红区。"他勾了勾嘴角，手指按上设备的开始键："准备好，让他们看看，什么叫真正的竞技。"
比赛进行得像场精密的齿轮咬合。
林关羽操控的刺客在野区游走，设备镜头精准捕捉着他指尖在屏幕上的每道轨迹。
观众席爆发出惊呼——他的英雄在塔下丝血反杀，技能衔接流畅得像提前编排好的舞蹈，而首播画面里，他的表情甚至能看清睫毛的颤动。
"这操作......比职业联赛的回放还清晰！"解说席的鲁肃拍着桌子，"我敢说，这是电竞史上最真实的首播！"
最终比分定格在3-0时，赛场的灯光骤然亮起。
林关羽摘下耳机，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设备外壳上。
他打开系统的"时间回溯·局部复刻"，虚拟屏幕里重现了刚才那波丝血反杀的每帧操作，经济面板的数字变化、技能冷却的倒计时，连对手闪现交掉时的犹豫都清晰可见。
首播间的弹幕彻底炸了。"原来林神的操作这么细腻！""之前平台首播剪了多少细节？""抵制数据造假！"的词条像颗炸弹，瞬间冲上热搜第一。
赛后更衣室里，林关羽的手机在充电，屏幕亮了又亮。
他擦着汗拿起手机，最上面一条是周瑜发来的："关于孙权和董卓的资金链，我又挖到新证据。
需要的话，我可以当面说。"
林关羽盯着屏幕，指腹轻轻划过"周瑜"两个字。
这个曾经唯孙权马首是瞻的运营总监，在上次发布会后主动发来了第一条证据——银行流水截图。
此刻窗外的夜色漫进窗户，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叠的阴影。
他想起发布会那天，周瑜站在会场最后排，目光透过人群落在他身上，像团快要熄灭又重新烧起来的火。
"战斗还远未结束。"他轻声说，声音混着更衣室里此起彼伏的欢呼，显得格外清晰。
手机在掌心震动，他低头给杨貂蝉发消息："周瑜有新证据。"接着是黄月英："准备数据分析。"最后是徐庶："工具需要加强加密。"
夜色渐深，林关羽望着窗外城市的灯火，那些曾经试图困他在数据牢笼里的人大概没料到——他们撕开的裂缝里，不仅漏进了星光，还涌进了千军万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