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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猛坐在主位上，一杯茶水端在手里半天没喝一口，手心全是汗。
楚歌坐在他旁边。
他面前，站着两个点头哈腰的男人，身后还跟着西个抬着沉重箱子的护卫。
“楚爷神威，我钱家家主佩服得五体投地。赵家行事霸道，早就惹得天怒人怨，楚爷此举，实乃为我雾都除了一害啊！”
左边那个瘦高个满脸堆笑，姿态放得极低。
右边那个矮胖子也连忙附和：“孙家也是此意！区区薄礼，不成敬意，还望楚爷笑纳，日后若有差遣，我两家定当效犬马之劳！”
西个大箱子被打开，红闪闪的晶核几乎晃瞎了人的眼。
粉红晶核、红色晶核。
旁边还有一箱码放整齐的稀有药材和几卷兽皮地图。
“咕咚。”
王胖子站在楚歌身后，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。
他两眼放光，死死盯着那些晶核，仿佛那是一盘盘冒着热气的红烧肉。
“老楚……”他凑到楚歌耳边，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，“发了！这下真的发了！咱们把这些收了，买下半个雾都都够了！”
成杰站在另一侧，手里的钢管握得死紧。
他盯着那两个使者，一言不发。
楚歌从椅子上站起身，缓步走到箱子前。
他没有看晶核，而是拿起了一张标注着雾都周边物资点的地图。
钱、孙两家的使者额头开始冒汗。
王胖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一个劲地用胳膊肘顶楚歌的后腰，疯狂暗示。
“收下。”楚歌将地图丢回箱子里。
两个字，让钱、孙两家的使者如蒙大赦，脸上的笑容瞬间真诚了许多。
王胖子长舒一口气，咧开嘴，差点笑出声来。
“楚爷大气！”
“楚爷海量！”
楚歌走到门口，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。
“雾都的夜景不错。”
两个使者一愣，连忙跟了过去，准备再拍几句马屁。
“就是有些家族的灯太亮了，刺眼。”
楚歌的声音很轻，却像一把冰锥，瞬间扎进了两个使者的心脏。
两人脸上的笑容僵住，冷汗顺着鬓角滑落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他们弯着腰，一步一步，小心翼翼地退出了猛虎堂。
“老大，你刚才那句话太帅了！”成杰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崇拜，“看把那俩孙子吓的！”
“帅什么帅！”王胖子一屁股坐到箱子上，双手在晶核堆里扒拉着，满脸陶醉，“老楚，你吓唬他们干嘛？万一把人吓跑了，以后谁还给咱们送礼？”
林默从里屋走出来，推了推眼镜，他拿起一枚青色晶核，又拿起一株药材，放在鼻尖下闻了闻。
“这些东西，是买命钱。”
王胖子不乐意了：“教授，你这话说的。什么买命钱，这是咱们凭本事挣来的！对吧，老楚？”
楚歌没理他，只是看着小曦。
小曦正蹲在地上，将一颗自己藏了很久、有些化了的水果糖，小心翼翼地递给啸天。
啸天用鼻子拱了拱她的手，却没有吃。
“楚歌哥哥，他们是坏人吗？”小曦仰头问。
“他们是怕我们的人。”楚歌回答。
“那我们为什么要拿怕我们的人的东西？”
王胖子抢着回答：“小曦啊，这你就不懂了，这叫……这叫劫富济贫！”
成杰在一旁翻了个白眼。
雷猛的亲信又一次跑了进来，这次比前两次更加紧张。
“雷老大，楚爷……城主府的人来了。”
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一个身穿灰色长衫，气质文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。
他不像赵西那般倨傲，也不像钱、孙两家使者那般谄媚。
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，让人如沐春风。
“在下城主府幕僚，文彦。冒昧来访，还望楚歌先生海涵。”
他的身后，没有跟一个护卫。
啸天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，它没有叫，但喉咙深处发出一阵被死死压抑住的低吼。
它背部的毛发根根倒竖，身体微微弓起，对着文彦摆出了攻击姿态。
小曦吓了一跳，连忙抱住啸天的脖子：“啸天，别叫。”
文彦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，他甚至还对着啸天温和地点了点头。
“好有灵性的护卫犬。楚先生的队伍，果然藏龙卧虎。”
楚歌坐回椅子上，抬手示意了一下。
“坐。”
文彦也不客气，在楚歌对面坐下。
“楚先生这几日在雾都的所作所为，城主大人都看在眼里。”文彦开口，语气不疾不徐，“赵家腐朽，败坏雾都秩序，楚先生出手整治，实乃大快人心。城主大人对先生的才能，很是欣赏。”
王胖子在旁边小声嘀咕：“又来一个画大饼的。”
“城主大人愿意为先生提供一个官方身份，‘特别行动队顾问’，如何？享受城主府的资源倾斜，在雾都拥有合法行动权。我们合作，共同维护雾都的秩序与繁荣。”
楚歌端起桌上的茶杯，却没有喝。
“条件。”
文彦笑了。
“先生是爽快人。城主只有一个要求，希望先生的正义之举，能在城主府的框架内进行。毕竟，雾都需要的是秩序，而不是混乱。”
这话说得客气，但意思很明白。
你可以杀人，但要听我的话，在我允许的范围内杀。
“我需要考虑考虑。”楚歌放下茶杯。
“当然。”文彦站起身，从袖中取出一枚通体漆黑、雕刻着奇特云纹的金属徽章，轻轻放在桌上。
“这是城主的信物，先生想通了，随时可以通过它联系我。”
他走到门口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，回过头。
“对了，先生的团队里，似乎有一位博学的研究员？”文彦的视线落在林默身上。
林默身体一僵。
“城主府最近正在调查一些关于伪人异常进化的课题，其中一些线索，似乎指向了一年前在静江市周边失踪的一位……林姓研究员。我们对他留下的资料很感兴趣，不知楚先生，有没有兴趣一起探寻？”
“砰！”
隔壁房间，林默手中的试管滑落，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他整个人僵在原地，脸色煞白。
文彦再次露出那副温和的笑容，转身离去。
首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，啸天才放松下来，但依旧对着门口的方向，不安地抽动着鼻子。
大厅里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王胖子看着桌上那枚徽章，又看看林默失魂落魄的样子，张了张嘴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成杰走到林默身边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教授，你没事吧？”
林默没有回应，只是死死盯着地上的玻璃碎片。
楚歌拿起那枚冰冷的徽章，徽章的背面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纹路，触手冰凉，带着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。
他用拇指，在徽章上那繁复的云纹上，轻轻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