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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寂之后，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。
“沙……沙……沙……”
成千上万的脚掌摩擦着地面，从西面八方，汇成一股黑色的浪潮，开始收缩碾压而来。
“老楚！跑啊！这他妈是捅了阎王殿了！”
王胖子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，声音都变了调。
成杰将昏迷的小曦和啸天护在身后，钢管横在胸前，肌肉虬结，死死盯着那片正在逼近的人潮。
林默捡起地上的笔记本，快速翻到空白页，笔尖悬停，想写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。
楚歌将那枚赤红色的晶核揣进兜里，不退反进，向前踏出一步。
他张开双臂，像是在拥抱这片死亡。
“跑？”
“派对才刚开始。”
“为什么要跑？”
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。
“成杰，三点钟方向，凿穿它。”
“林默，用你的枪，压制左右两翼冒头的，别让它们形成合围。”
“胖子，跟紧我。掉队的话，你这一身膘，就是它们最好的燃料。”
王胖子一个激灵，脸上的肥肉抖了抖。
“干！”
他咒骂一声，双手握紧了铁棍，站到了楚歌身后。
成杰没有废话，低吼一声，D级中期的力量轰然爆发，整个人朝着三点钟方向那最密集的伪人墙冲了过去。
“是，老大！”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钢管每一次挥舞，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，将挡在前方的伪人砸成一滩滩零件。
“左翼能量密集度更高，优先清理！”林默的声音冷静得可怕，手中的灵能枪口亮起幽蓝色的光芒，“胖子，你左后方那个穿西装的‘文员’，它的行动模式有细微偏差，干掉它！”
“咻！”
一道能量光束精准地洞穿了左翼一只伪人的头颅。
王胖子被点名，吓了一跳，回头正看到那“文员”以一种诡异的滑步悄然靠近，他怪叫一声，灵能枪当成烧火棍抡圆了砸过去。
“我让你穿西装！我让你打领带！”
楚歌的身影动了。
唐刀在他手中，宛若游龙。
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，高效且冷酷。
这些伪人没有痛觉，没有恐惧，即使变成了“人棍”，依旧挣扎着，试图用牙齿去啃咬他的脚踝。
楚-歌一脚踩碎一个爬过来的头颅，顺手挖出一枚灰白色的晶核，看也不看就丢进背包。
“林默，这些东西的晶核位置不固定，提醒他们。”
“收到！”林默一边射击，一边快速记录，“能量核心有百分之七十在胸腔，百分之二十在头颅，还有百分之十在……腹部。它们的能量传导方式很古怪！”
啸天将依旧昏迷的小曦护在身下，背毛倒竖。
任何试图靠近的伪人，都会被它凶悍地撕碎。
它的体型，似乎又大了一圈。
战斗在持续。
一个小时。
两个小时。
整条长街铺满了伪人的残骸和碎块，暗红色的液体将地面染得油腻湿滑。
楚歌一行人，己经凿穿了三条主干道。每个人的背包都塞得满满当当，全是散发着微光的晶核。
成杰的呼吸变得粗重，但他的气势却越发凝实，D级中期的境界在极限的战斗中被彻底稳固。
王胖子浑身是血，有敌人的，也有他自己的。
他手中的枪己经变形，但他却越打越兴奋。
林默的额头布满汗珠，操控灵能枪和分析战局，对他的精神是巨大的消耗。
但他体内的灵力，在《登真隐诀》的运转下，却在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快速恢复、增长，隐隐触碰到了D级巅峰的壁垒。
楚歌停下了脚步。
他站在一座商业楼的天台上，俯瞰着下方依旧无穷无尽，并且开始重新集结、阵型变得更加严密的伪人潮。
他从口袋里，拿出了那枚从厨师伪人身上得到的高阶红色晶核。
“老楚，你这是……”王胖子喘着粗气，看到那枚晶核，眼睛都首了。
楚歌没有回答。
他将晶核举到嘴边，然后，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，像吃糖豆一样，首接扔进了嘴里。
“咯嘣。”
一声脆响。
“轰——！”
一股远比之前庞大、狂暴的能量，在他体内轰然炸开。
磅礴的灵能风暴以他为中心席卷而出，将天台上的杂物尽数吹飞。
成杰和王胖子被这股气浪逼得连连后退。
林默的探测仪屏幕瞬间爆出一片刺眼的红光，发出尖锐的警报。
楚歌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，瞬间冲破了D级巅峰的桎梏，朝着一个全新的领域狂飙突进。
C级！
然而，就在那股力量即将冲破最后一层壁垒的刹那，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墙壁。
“噗。”
楚歌身体一震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
狂暴的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，瞬间紊乱、回落。
一股撕裂般的剧痛，从灵魂深处传来。
突破，失败了。
能量的反噬，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。
几乎在同一时刻，楼下，那片正在集结的伪人潮，猛地一顿。
紧接着，所有伪人，都抬起了它们光滑的头颅，用那不存在的眼睛，“看”向了天台上的楚歌。
它们感应到了。
感应到了猎物的虚弱。
“沙沙沙沙沙——！”
这一次，不再是整齐的步伐，而是疯狂的、不顾一切的冲锋！伪人们如同决堤的洪水，从西面八方涌向这栋商业楼，用身体撞击着墙壁，一层一层地向上攀爬。
“操！它们疯了！”王胖子怪叫一声。
“老大！”成杰脸上也出现了焦急。
楚歌抹去嘴角的血迹，脸上那股癫狂的笑意却更浓了。
“B计划。”
他指向广场对面，一处毫不起眼的地面。
那里，有一个井盖。
“杀过去。”
成杰二话不说，扛起钢管，第一个从天台边缘跳了下去，重重砸在下方的伪人堆里，再次化身开路先锋。
林默护着小曦和啸天紧随其后，王胖子骂骂咧咧地也跳了下去。
楚歌最后一个动身，他强忍着体内的剧痛，唐刀在手中挽了个刀花。
“给老子开！”成杰双目赤红，将一个伪人当成武器，抡起来砸飞一片。
“轰！”
他用尽全力，一钢管将那沉重的井盖砸得粉碎，露出下方漆黑的洞口。
“跳！”
林默第一个抱着小曦跳了下去，啸天紧随其后。
王胖子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。
成杰断后，将几个扑上来的伪人扫飞，也跟着跳入黑暗。
楚歌站在洞口，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准备将他们彻底淹没的黑色浪潮。
“派对结束，下次再玩！”
他转身，跃入黑暗。
在他消失的瞬间，无数伪人扑向了洞口。
紧接着，一道蓝光射了出来。
洞口处的黑影全部灰飞烟灭。
洞口外的伪人们茫然地愣了几秒，然后杂乱地转身，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，重复起之前的工作。
……
下水道内，恶臭扑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