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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雨眠看着陆郁川脸上那份真实的、毫无作伪的茫然，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玩味光芒。
她抬手，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不断流淌的水渍，声音陡然变得悠长而冰冷，带着一种近乎咏叹调的、充满讽刺意味的介绍：
“她是谁？”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，“呵呵……她可是……王北海和穆臣娴的女儿，捧在手心怕摔了、含在嘴里怕化了……的掌上明珠啊。”
王北海！穆臣娴！
“这可是叶家和王家……”
林雨眠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同毒蛇吐信，丝丝缕缕，带着刻入骨髓的讽刺与憎恶，偏偏那未消的沙哑喘息，又为这恶毒增添了一丝诡异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魅惑。
“……冰清玉洁……高高在上…纤尘不染……如同九天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……小仙子。” 她刻意加重了“仙子”两个字，每一个字都像是淬毒的针。
她的眼神死死锁住陆郁川，锐利如刀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阴暗角落的、充满恶意的审视，仿佛要剥开他所有的伪装：“陆郁川……”
她的声音轻飘飘的，却带着千钧之力，“你是不是……骨子里就偏爱……招惹这样看起来‘纯净无瑕’、不谙世事，装模作样的小仙子啊？”
“秦轻轻……是这样，” 她一个个名字点出来，像在数落罪状，“苏素……装得也是这样……她们那副精心打造的‘纯洁’面具之下……真正的滋味……如何？”
她的语气充满了露骨的鄙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恨。
林雨眠的身体微微前倾，湿透的布料紧紧贴服在她玲珑起伏的曲线上，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。
她眼神里的疯狂与毁灭欲，此刻奇异地混合了一种模仿般的、带着献祭感的诱惑，显得扭曲而诡异。
“我也可以……” 她的声音放得极轻，带着蛊惑的意味，红唇几乎要贴上陆郁川冰冷的耳廓，“……为你戴上这样的面具哦……”
她吐气如兰，气息却是冰冷的。
她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扭曲、撕裂般，却又带着一种毁灭性致命吸引力的弧度，声音轻飘飘的，如同地狱深渊传来的恶魔絮语，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：
“只要……你想……”
冰冷的水流依旧不知疲倦地冲刷着两人湿透的身体，带走表面的温度，却带不走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与刚刚燃尽的灰烬。
浴室里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水汽，混合着激烈冲突后残留的硝烟气息，沉重地压在人的胸口。
王媃允。
王北海与穆臣娴的女儿。
“呃……呕……”
一股强烈的、无法抑制的、源于灵魂最深处的生理性厌恶感，如同火山爆发般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！强烈的恶心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喉咙！
陆郁川脸色瞬间煞白如纸，没有丝毫血色！所有的动作都源于最本能的排斥——他猛地一把，用尽全身力气，将那个紧贴着他、如同毒蛇般危险的林雨眠，狠狠地、决绝地推开！
娇小的林雨眠根本无从抵抗，踉跄着向后猛退几步，脊背“砰”地一声，重重地、结结实实地撞在身后冰冷坚硬的瓷砖墙上。
剧烈的撞击让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，身体沿着光滑的墙面滑下少许。
然而，她脸上那扭曲而病态的笑容，非但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重击和痛楚而消失，反而因为清晰地捕捉到陆郁川脸上那无法伪装的、极致的厌恶与痛苦，而燃烧得更加炽烈、更加疯狂！
那笑容在苍白湿漉的脸上绽放，如同开在废墟之上的、剧毒的曼陀罗花。
她终于找到陆郁川的弱点了！
陆郁川根本顾不上她。他踉跄着后退一步，背脊重重撞在同样冰冷的另一面墙上，冰冷的瓷砖透过湿透的衣物传来刺骨的寒意，却压不住他身体内部翻江倒海的混乱和恶心。
他猛地弯下腰，双手撑在膝盖上，大口喘着粗气，仿佛要将吸入肺腑的、关于那个名字的所有污浊空气都吐出来。
冰冷的水流依旧无情地从头顶冲刷而下，浇在他弓起的背上，顺着他湿透的头发和苍白的脸颊流淌，分不清是水还是冷汗。
“为什么？”林雨眠靠在墙上，任由水流冲刷着她同样狼狈却依旧带着致命诱惑的身体。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，湿漉漉的黑色双马尾紧贴着脸颊，更衬得她那张小脸苍白又妖异。
她歪着头，欣赏着陆郁川痛苦挣扎的姿态，声音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、残忍的探究欲，“我很好奇呢，陆郁川。高高在上的王家小公主，叶家的掌上明珠，怎么会对你这样一个小角色……如此‘上心’？”
她刻意强调了“上心”两个字，语气里的讽刺浓得化不开。
“帮你遮掩那些……嗯，不太方便公之于众的信息，”林雨眠掰着手指，像是在数着什么有趣的事，“现在又大手笔，砸出八位数的‘诚意’，点名要你去参加那个签售……啧啧，这份‘厚爱’，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。”
她向前走了一步，赤脚踩在湿滑的地砖上，逼近依旧撑着膝盖、呼吸急促的陆郁川，仰头看着他布满水珠、紧绷的下颌线，声音压低，带着恶魔般的蛊惑。
“你说……她图什么呢？图你这个人？图你这张脸？还是图你……身上背负的那些，连你自己都不完全清楚的‘价值’？”
“闭嘴！”陆郁川猛地首起身，眼神锐利如刀，狠狠刺向林雨眠。
他胸口剧烈起伏，被愚弄的愤怒、被窥探的羞耻、以及这个惊天秘密带来的巨大冲击，几乎要将他撕裂。
林雨眠却像是被他的怒火取悦了，咯咯地笑了起来，笑声在狭小的、水汽弥漫的浴室里显得格外刺耳：“怎么？被戳中心事了？恼羞成怒了？”
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湿透衣物下依旧残留着痕迹的身体，“还是说……刚才的‘公平交易’，让你回味无穷？”
“滚！”陆郁川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，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要将周围的水汽冻结。
“滚？”林雨眠挑了挑眉，非但不退，反而又逼近一步，几乎要贴到他身上。
她抬起手，冰冷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紧抿的、带着水光的唇瓣，眼神迷离又疯狂。
“刚刚是谁……那么‘热情’地回应我的？是谁的手……那么不规矩的？陆郁川，你也不是什么圣人嘛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