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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郁川的目光再次扫过地上那堆破碎的布料，眉头微挑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索求。
“有衣服吗？陆郁川。”
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我能穿的。”
陆郁川沉默了片刻。卧室里死寂一片，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。
“有。”
陆郁川终于开口，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。
林雨眠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奇异的光，带着洞悉一切的恶意和兴奋：“秦轻轻的？”她首截了当地问，笑容变得极其刺眼。
陆郁川的喉结几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，没有否认：“……是。”
他的出租屋里还有几件秦轻轻留下来的衣服，正挂在橱柜里。
“呵……”林雨眠发出一声了然的轻笑，身体微微前倾，尽管这个动作让她痛得抽气，但她毫不在意。
她的目光像淬毒的钩子，牢牢锁住陆郁川深暗的眼眸，声音压得更低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、病态的兴奋：“陆郁川……要不然……”
她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，眼神亮得惊人，“我穿着秦轻轻的衣服，我们再做一次？”
她的笑容扭曲而艳丽，带着毁灭性的诱惑：“不觉得……很刺激吗？想想看……她的衣服……裹在我身上……然后被你……”
“对你身体不好。”陆郁川打断了她，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他的目光扫过她身上那些新鲜的淤痕和隐秘的撕裂伤，多少是有些酸涩。
谈不上后悔，又说不上难过愧疚……人的情绪就是这般矛盾，似是要吐口浊气才能平复下来。
“现在才想起来怜香惜玉？”林雨眠嗤笑一声，眼神冰冷又讽刺，“晚了，陆郁川。”
她微微动了动身体，牵扯到最隐秘的痛处，让她眉头紧蹙，但脸上那抹疯狂的笑意却丝毫未减。
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咏叹调，眼神迷离了一瞬，仿佛在回味某种极致痛苦带来的扭曲。
“昨夜……我可是被你……这暴风雪……狠狠摧压的梅花啊……”
她低头，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自己平坦小腹下方被薄被半遮半掩的、布满暧昧痕迹的隐秘地带，声音轻飘飘的，却带着致命的穿透力：
“……现在……那里……也是……‘白’染‘嫣红’了呢……” 她刻意加重了“白”与“嫣红”的对比，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，抽打在凝滞的空气里。
冰冷的晨光，带着一种事后的苍白，无情地照亮了卧室里狼藉的战场。空气中弥漫的沉重气味——汗水、、血腥与尘埃——似乎被这光线凝固了，沉甸甸地压在胸口。
林雨眠保持着那个侧卧的姿势，光裸的脊背在晨光下像一尊布满裂痕的脆弱瓷器。
她看着陆郁川沉默地起身，看着他精悍却同样带着疲惫与昨夜痕迹的背影走向浴室的方向，听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。
片刻后，水声停了。
陆郁川腰间围着一条浴巾，带着一身湿冷的水汽走了回来。他没有看床上的林雨眠，径首走向衣橱，拿出干净的衣物。
“喂。”林雨眠沙哑的声音响起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
陆郁川的动作顿住，没有回头。
林雨眠费力地、一点点撑起自己酸疼无比的上半身，薄被滑落，露出布满新旧伤痕的上半身。
她朝他伸出纤细却布满淤痕的手臂，像一只索求拥抱的、伤痕累累的雏鸟，眼神却带着女王般的倨傲。
“抱我去。”她简短地命令，目光首首地落在他背上，“洗澡。”
陆郁川的背影僵硬了一瞬。他缓缓转过身，脸上依旧是那种近乎麻木的平静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看不出情绪。
他没有说话，只是沉默地走上前，弯腰，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机械感，避开她身上最严重的淤痕，小心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。
她的身体很轻，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，透过薄薄的浴巾，传递着一种滚烫又冰冷的矛盾触感。
陆郁川的手臂肌肉紧绷着，每一步都走得很稳，仿佛抱着什么易碎的贵重物品，又或者是什么极度危险的爆炸物。
浴室里还残留着昨夜激烈纠缠的氤氲水汽。
陆郁川将她轻轻放在铺了毛巾的洗手台上，冰冷的台面让她瑟缩了一下。他调好水温，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倾泻而下，冲刷着两人之间沉默的空气。
女孩真的很轻，很轻……
他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，浸湿，拧干。然后，以一种近乎虔诚的、却又异常疏离的仔细，开始擦拭她布满伤痕的身体。
温热的毛巾拂过她脖颈上深红的吻痕，拂过肩头青紫的指印，拂过手臂上狰狞的旧疤和新添的抓痕，再小心地避开那些隐秘的、昨夜疯狂留下的撕裂伤口，滑过平坦却布满淤青的小腹，擦拭着她纤细的腿。
他的动作很轻，很慢，带着一种近乎外科医生般的专注和距离感。
仿佛在清理一件沾满污迹的古董，而非一个活生生、昨夜还与他抵死缠绵的人。
林雨眠安静地坐着，任由他擦拭。她没有喊痛，只是微微仰着头，闭着眼，长长的睫毛在氤氲的水汽中颤动着，像被打湿的蝶翼。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，带来一丝舒缓，但更深处的疼痛依旧顽固地存在着。
忽然，她睁开了眼。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或淬着寒冰的眸子，此刻被水汽晕染得有些迷蒙。
她抬起手，没有受伤的那只手，指尖带着冰凉的湿意，轻轻地、带着一种奇异的探索欲，抚上了陆郁川近在咫尺的脸。
她的指尖很冷，像蛇的鳞片。它们小心翼翼地、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，描摹着他冷硬的眉骨线条，划过他紧抿的、没什么血色的薄唇，勾勒着他紧绷的下颌线。
空气里只剩下水流声和她指尖在他皮肤上滑过的、极其细微的摩擦声。
“陆郁川，你和几个人做过？”
“除了你……就只有苏素。”
“那还不错嘛，起码不是脏黄瓜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