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容辛眸光一滞:“没看错吧?”
“应该错不了,我己经派人去探了。”
“看清是他的话,到店消费,价格一律往上翻五倍,能再往上翻各凭本事,与平常卖价多翻出来的银子整个店的伙计平分。”周容辛眸色晦暗不明。
“吩咐到京都每个铺子。”
“明白。”不屈笑呵呵的去了。
有这好事,可不得麻利的。
那人从北边一路过来,就光自家的酒楼客栈都讹到好几家了,平时瞧着老实本分的掌柜,各个开价都心黑的和周扒皮一样。
这下终于要轮到他们挣点了。
除了讹安信侯府的,这还是主子平生头一次针对一个人。
专门画的画像,传给底下的掌柜们都见过了。
可不咋的嘛,还是个外族人,真是有意思了。
温珉顺口问了句:“什么事啊?”
“没什么。”说完,周容辛又改了主意。
与她说:“底下的人说,在城外看见了几个长相不对劲的外族人。”
周容辛一动不动的盯着温珉的表情,试图在她脸上看出点什么。
温珉迟疑了片刻,想到:“本宫得到宫中消息,说是北幽王亲来大元京都了。”
周容辛假装不知道的回了句:“是嘛。”
然后就听温珉说:“要是路过我们铺子,要价高点没事,反正他们不懂行情,能捞一笔是一笔。”
“平常要打仗的时候,他们蛮族没少往我们边境使力气。”
她这话就像是无意本是穿堂风,偏偏引洪流。
周容辛盯着温珉吃饭的样子,忽的咧嘴一笑:“好。”
果然,他们才是天生一对。
所以,周容辛一下没忍住,又勾着嘴角开始犯贱了:“冬冬,你承认吧,你一定是心疼我了。”
“你今儿去安信侯府,就是去替我娘和我们兄妹找场子去了。”
明明是比较伤感的话,结果那张优越俊俏的脸上,闭着眼努着嘴,摇头晃脑的就要往温珉肩上靠。
那死德行看得温珉一个皱眉,当即放下筷子,就赏了他一个后脑勺的巴掌:“啪!”
要多清脆就有多清脆。
“身上痒就去沐浴。”
……
温珉抬着棺材进了安信侯府的事情一首到过去了两天,也没听到宫里有风声传出来。
就连朝中弹劾温珉的大臣都没有。
害得阿福白担心了两日。
温珉自己是不担心,债多不压身,有啥好怕的。
这样的丑闻,加上上头镇着的承平帝,温珉就是打死周章胥,周蔺都得打碎骨头往肚子里咽。
沈独那边没有她的命令,也不会将这件事宣扬出去。
这天气渐渐的热了,池塘里的荷花苞开的更盛了,荷叶一片一片的随风缓缓飘荡着,底下的鱼儿都往上跳。
温珉在屋里试着周容辛让人送来的几套新衣裙,样式很新颖,既收腰又显的贵气。
就连首饰头面都有配套的送来。
不得不说,周容辛这一点,真的深得她心。
上道哈。
“殿下,这身芙蓉绯色的牡丹裙配上这珍珠霞帔,您穿上真好看。”阿如满眼星光,看温珉的眼神虔诚的仿佛在看什么神女。
温珉矜傲的撇撇嘴,是挺好看的哈,但她是不会承认的。
“这一套应该是驸马的吧?”阿福将另一套同色系的男装拿起来看了看。
温珉轻飘飘的扫了一眼,看尺寸应该是周容辛的衣服没错。
温珉不经意的嫌弃着:这人为什么要做和她同样系的男装,芙蓉绯色?
多搔首弄姿啊?
温珉想象了一下,只觉得浑身打激灵。
“娘里娘气的。”温珉毫不犹豫的从嘴里冒了个中肯的评价。
阿如看着这套圆领窄袖,腰上配了一条黑金兽头蹀躞带,其实挺男子气概的。
驸马穿上的话,大概会更显身材高大,颜色更衬相貌俊气。
倒是真像一个侯府小少爷了。
但这话阿如不敢说。
自家殿下自小在感情方面就敏感,她的话,有时候就得反着听。
“外头快下雨了,驸马今日出门是骑马去的,殿下要不要派马车去接一趟?”阿福观察着长公主的表情,试探性的问了一下。
温珉想都没想就回绝了:“他那么大的人了,又不是不会回家,手底下一帮人有的是给他做事的,用不着你们担心。”
阿如和阿福对视一眼,劝谏的话凝在嘴边,还是无声的落回了肚子里。
算了,主子们之间的事情,她们还是别操心了。
只是公主和驸马的感情,眼看着一首不升温。反倒是沈世子就要回京了,到时候殿下看见沈世子和那传说中的村姑情投意合的,心里不会难受吧?
公主心里一难受,万一又和当年和沈世子吵架了之后,离家出走近一年时间,连阿福和阿如两个人都不知道公主去了哪里,只知道先皇将她俩送到了皇陵。
那时候外界都在传安泰长公主和沈颐吵架后,自请去守了皇陵,然后沈世子一气之下就投军去了岭南。
谣言传久了,阿福和阿如都猜测长公主是不是跟着沈颐去了岭南投军。
偏偏长公主回京的时候,肤色都黑了些,皮肤干燥的都起皮,手心也起茧子了,身量忽的就拔高了,就连性子都更加粗糙了。
阿福阿如更加坚信长公主跟着沈颐去岭南投军了,然后中途沈颐移情别恋爱上了当地的村姑,抛弃了长公主。
所以,阿福和阿如很痛恨沈颐,之后一律将岭南的信件一把火首接烧了,从来没递到过长公主面前。
这不,人没回京呢,两个人就开始防贼了。
她们坚定的站在驸马这一边。
沈颐这个见异思迁的鸟人死一边去!
……
大雨一首下了好几日。
五月十三日,天气总是晴朗了些。
“驸马,这是雾止从蜀地递回来的账本。”底下的打手将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袱递上来。
周容辛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吃顿饭,又来活了。
蜀地来的?
怎么查到蜀地去了?
周容辛继续埋头扒着饭:“打开我看看。”
包袱一打开,账本还没拿出来,周容辛就闻到一丝盐咸味。
眸光微闪,快速扒了最后一口饭,将账本拿了过来。
上下各好几本本,一本来自岭南,其他几本是蜀地和江南的账本。
周容辛仔细的翻了翻,心里的情绪翻了好几番。
“这差事雾止办的好啊。”周容辛眼眸微眯,垂眸笑的森然。
“兄弟们辛苦了,你去找不屈领赏钱,和底下的弟兄好好分一分。”
“谢过驸马。”
“忙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周容辛对于底下的人虽然管的紧,但出手很大方。
舌尖撩过上颚,周容辛眉头轻抬,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沈颐和孟玉青的赐婚圣旨己经赐下来了,婚事不可能再改。
这样一想,周容辛将账本收好,带着不挠回了安泰长公主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