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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秋后的傍晚，风裹着桂花香掠过老旧小区的晾衣绳。林素琴蹲在储物间角落，望着纸箱里女儿穿小的连衣裙发呆。这些带蝴蝶结的粉裙子还簇新，可女儿去年就突然蹿到一米六，再也穿不下了。
"妈，要不捐了吧？"女儿朵朵从身后探出头，"我们班同学说，社区新开了个'旧衣银行'。"
第二天清晨，林素琴带着纸箱来到社区服务中心。推开玻璃门时，正撞见穿红马甲的志愿者陈大姐在整理衣服。泛黄的毛衣、印着卡通图案的童装、带着补丁的工装裤，在分拣台上堆成五颜六色的小山。
"您来得正好！"陈大姐眼睛一亮，"这些衣服都要消毒、修补，正缺人手。"林素琴就这样成了"旧衣银行"的常客。她发现，送来衣服的人各有故事：独居的退休教师送来老伴的中山装，布料都磨得起了毛边；年轻妈妈抱着婴儿服掉眼泪，说孩子没来得及穿就长大了。
分拣间的墙上贴着张世界地图，红色图钉密密麻麻。陈大姐指着非洲大陆上的一簇红点："这些旧衣服啊，有的去了山区小学，有的漂洋过海到了缺衣少食的地方。"林素琴抚摸着一件缝着卡通小熊的卫衣，突然想起女儿幼儿园时穿着它跳舞的模样。
深秋的雨夜，服务中心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。穿校服的男孩浑身湿透，怀里紧紧抱着个塑料袋："阿姨，我想换件外套。"林素琴认出他是隔壁单元的小宇，父母在外地打工，跟着奶奶生活。她赶紧翻出件厚实的夹克，又热了杯姜茶递过去。
从那以后，小宇常来"旧衣银行"。他学会了用缝纫机补衣服，帮着给衣物分类，还设计了新的标签样式。有天整理到深夜，小宇突然指着件深蓝色毛衣愣住了："这和我爸去年寄来的好像......"林素琴看着毛衣袖口熟悉的补丁，想起确实是位中年男人送来的。
消息在社区传开后，"旧衣银行"有了新变化。居民们不再只是捐衣服，还会在口袋里塞张小字条："愿这件衣服能给你温暖"，"带着我的祝福去远方"。有位老人甚至在围巾里绣上太阳图案，针脚歪歪扭扭，却格外温暖。
春节前，"旧衣银行"收到份特殊的快递。打开层层包裹，是件绣着龙凤呈祥的红嫁衣，还有封感谢信："我穿着你们寄来的嫁衣结了婚，这是我亲手做的，希望能帮助更多人。"照片里，新娘笑容灿烂，身后是黄土高原的窑洞。
春天来临时，"旧衣银行"的业务扩展到了旧书和玩具。朵朵和同学们发起"图书漂流"活动，把看过的童话书贴上笑脸贴纸。小宇则用废旧布料做了只玩偶小熊，挂在服务中心门口，成了孩子们的新宠。
某个周末，林素琴正在整理新送来的衣服，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喧闹声。二十多个孩子举着彩旗涌进来，领头的小宇戴着自制的皇冠："我们要举办旧衣时装秀！"
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临时搭建的T台上。孩子们穿着改造后的旧衣，踩着欢快的节奏走来：用衬衫改的蓬蓬裙、西装裤剪成的背带裤、毛线袜做成的发饰......台下的老人们笑得首抹眼泪，年轻父母忙着拍照录像。
夕阳西下时，林素琴望着墙上越来越密的图钉，突然觉得这些旧衣就像天上的星星。它们曾承载着各自的故事，如今又带着新的希望，照亮更多人的生活。分拣台上，一件粉色连衣裙随风轻轻晃动，仿佛在诉说着永不褪色的温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