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出去,滚出去,滚出去。”原本还在看热闹的村民们,听到刘婶儿的猜测,他们认为刘秀一个害群之马,再联系到刘秀之前的所作所为,都不想让他留下来祸害村子。
刘秀见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料,立马改口,“叔,婶子们,是我的错,我认错,可我也是迫不得己,自从逃难开始,我是吃不烦上,睡不着觉,好不容易才找到咱们村,我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,才偷东西的,求求你们了,原谅我吧!”刘秀想着自己一路的遭遇,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,哭得稀里哗啦的,真情流露打动了村民们。
“唉,也是可怜,要不是迫不得己,谁偷东西啊!”村民柳氏帮腔道,刘秀抬头一看,嘴角上扬。
“是啊,好歹也是咱们村的,听林家人说是在院子里当场抓住的,估计也没有来的及偷走什么?放了吧!”另一个村民看着刘秀饿的皮包骨头,就想起逃难时,自家孩子也是这样。
“算了吧!”这可能就是农家人的淳朴,看到别人可怜总是想帮一把,在林父看来这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。
“不行,他偷到我家了,难道你们说算了就算了?”如果刘秀只是来偷东西,林父也不至于这么生气,但他目的不纯。
“林叔,是我该死,不该来您家偷东西,这样我给您家打工还债,求求您放了我吧!我真的一分钱都没有偷到。”刘秀朝着林父跪下,实实在在的磕了几个响头,看得村民们心中难受。
“林博,你就让刘秀给你打工还债,求得你的原谅,毕竟是一个村的,也不能太为难人。”柳氏看到刘秀磕过的地方,留下了一滩血,眼睛闪了闪。
“不……”林父的话还没出口,林烬就从房里走出来了。
“爹,放过他吧!”林烬走出房门,她的脸色还不是很好,仔细看会发现嘴唇还泛着不正常的白。
“既然大家念在同村之情要我家放过他,也行。这样吧,我家也不需要你给我家打工,现在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,我家就能放过你。怎么样?”林烬上半身靠在林母的身上,俯视刘秀。
“你说?我答应。”刘秀之前的确看不上林烬,今日一看,时隔几个月,林烬有些长开了,是个耐看型的,眼神不由迷离起来,林父挡在林烬的眼前,一巴掌打了过去。
“你再看一眼,就挖掉你的眼珠子。”林父的凶狠镇住了刘秀,刘秀顾不上脸上的火辣,低下头。
“只要你在柳婶儿做满一个月,我就原谅你,刚好林桌叔生病了,他家缺一个劳力。”林烬看了看柳氏和刘秀。
“村长,这不妥吧,刘秀一个男子,在我家怎么行?”柳氏看着村民们看向自己的眼神,就浑身不舒服。
“这有什么不妥?我家里的活儿有我爹,我爷,还有大伯,还有几个哥哥,实在是没有什么他能做的。林桌叔生病了,有一个劳力顶上不好吗?再说了你家有林桌叔,怕什么?他在你家,没准还能帮你挣钱呢?这可是是好事?你要是不愿意,我让刘秀去其他人家,有谁愿意啊?”林烬向人群中发问。
“等一下,村长,我愿意。”柳氏在其他人开口之前连忙答应,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总觉得自己答应的太快,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太正常。
“你呢?你答应吗?”林烬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刘秀。
“我愿意。”刘秀答应后,林烬眼里出现算计的兴奋。
“好了,你可以把人带走了。”林烬带着家里人转身离开。
看热闹的村民们也都上山挖草药了,柳氏正准备上前拉刘秀起来,刚靠近就闻到了令人想吐的味道,“你怎么这么臭啊!呕~”柳氏跑出院子,扶在树干上,干呕起来。
“这个贱娘们,居然敢嫌弃老子,看老子待会儿怎么折腾你。”刘秀强撑着身体的疼痛,站了起来。
“柳娘,你嫌弃秀郎了吗?要不是是一路的颠沛流离,我何至于此。呜呜呜呜呜呜”柳氏的相公,林桌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庄稼汉,对待柳氏很好,从不让柳氏下地干活。柳氏却始终认为自己应该配一个有知识涵养的读书人,林桌是一个粗鄙的人,配不上自己。所以面对长相清秀的刘秀,柳氏没有任何抵抗力,在青草村的时候,就和刘秀在私下来往。再次听到刘秀缠绵悱恻的嗓音,勾起了一些脸红心跳的回忆,脸颊止不住发烫。
刘秀看着柳氏爬上脸颊的红晕,就知道自己成功了,“既然柳娘如此嫌弃,我也不碍柳娘的眼了,就此离去。”刘秀的声音婉转决绝,单薄孤独的背影像是被大雪打压的青竹宁折不弯,仿佛在控诉柳氏的绝情,就是这个感觉再次征服了柳氏。
“不,不是的,秀郎,我只是今天肚子有些不舒服。”柳氏强忍住胃里面翻江倒海,拉住刘秀干枯的指节。
“走,跟我回家,我带你好好洗漱一下,好好休息。”柳氏走在前面,刘秀看着柳氏的后脑勺露出得逞的笑。
柳氏带着刘秀回到了自己家,林桌还在睡觉,柳氏的儿子胖墩和村里的孩子出去玩了,柳氏的公婆也去地里忙活了。
柳氏把刘秀带到自家的空房,把浴桶搬过去,倒了满满一桶热水,把林卓的新衣服放到房间里,“秀郎,你好好洗个热水澡,这里有干净的新衣服,你待会儿换上。”柳氏说完,又不舍地看了一眼刘秀。
刘秀脱下风一吹就破的烂衣服,跨进浴桶,坐了下来,发出了舒服的喟叹。
蒸腾的水雾裹着暖湿气息漫上眉睫,他蜷进浴桶时,木壁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。热水瞬间漫过结痂的伤口,刺痛像细针密密麻麻扎进皮肉,他却把下颌埋进水面,任温热的水流灌进耳道,世界瞬间变得混沌而安宁。
指尖无意识着桶壁粗糙的木纹,那些藏匿在指甲缝里的泥沙簌簌坠入水中。浑浊从脚踝开始漫延,枯枝败叶、干涸的血块、经年累月的尘灰,如同被惊动的暗流,在水面下翻涌成细碎的漩涡。蒸腾的热气里,漂浮的污垢时隐时现,恍若他流浪岁月里那些难以言说的狼狈。
他忽然笑出声,笑声惊起水面涟漪,搅得浑浊的水纹更加紊乱。滚烫的水温灼得皮肤发红,却暖不透骨子里的寒意。那些在荒野里啃食冷硬干粮的夜晚,在暴雨中蜷缩在破庙角落的时刻,此刻都化作悬浮在水中的浊物,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,轻轻撞在浴桶内壁。
水面终于彻底变得乳白,像被搅浑的泥浆。
刘秀披着湿漉漉的头发,穿上柳氏准备好的衣服,散落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双眸,探不到他的内心。
“秀郎,你洗好了吗?我来倒洗澡水。”刘秀光着脚踩在地上,打开门,抬起通红的双眼,眼里蓄满了泪水,就这样看着柳氏。林桌的衣服穿在身上,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,空荡荡的。
“柳娘,我是不是很丑。”柳氏看着洗干净的刘秀,皮肤白皙,瘦骨嶙峋,抬头侧露的脖颈白玉无瑕,泪珠儿颗颗掉落,眼神中满是对自己的信赖和难言的爱恋,像一只向主人乞讨恋爱的小狗。
“不不,我的秀郎永远不丑。”柳氏不自觉向刘秀靠近,刘秀慢慢后退,首至后背靠在了墙上,“嗯~”,刚才还被热气熏红的脸,瞬间变得惨白,柳氏心疼地抚上他的脸,刘秀微微侧脸,柳氏的手摸在了刘秀白皙的脖颈,柳氏咽了一口口水,刘秀浑身一抖,“没事,就是昨晚我受伤了,有点疼。”
“哪里,我拿药给你擦。”柳氏赶紧回房找药,柳氏离开后,刘秀站首身子,整了整散开的衣服,厌恶地看着柳氏的背影。
深秋的寒风裹挟着沙砾,在龟裂的土地上卷起阵阵尘雾。刘秀蜷缩在枯树洞里,指甲缝里还嵌着半块发霉的饼子。三天前,他在野狗群中抢食时被抓得满脸血痕,此刻伤口在冷风里泛着刺痛,却比不上心口翻涌的寒意。
两个月前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——林烬坠落前那句"负心人不得善终"还萦绕在耳畔。刘秀攥紧腰间沉甸甸的钱袋,那是用甜言蜜语从林烬手里骗来的全部积蓄。当夜,他揣着这笔不义之财,连滚带爬地叫醒熟睡的父母,举家踏上逃亡之路。
可命运的车轮碾过之处,尽是荒芜。旱灾像贪婪的巨兽,吞噬着沿途的生机。父母相继倒下时,刘秀甚至找不到半片裹尸的破布。他跪在干裂的土地上,望着父母逐渐僵硬的面容,第一次尝到了恐惧之外的滋味——那是蚀骨的悔恨,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良心。
当刘秀随着逃荒人群跌跌撞撞来到鱼城时,城门处的喧闹声惊得他浑身一颤。抬眼望去,县令正站在高台上,手中金灿灿的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:"鱼城第一村"。人群中有人议论,说是这个村子造出了不用牲畜牵引的农用犁,刘秀听到了林烬和林铁匠的名字,那正是他出生的村庄,那个被他抛弃的家。
风卷着细沙迷了眼,刘秀蹲在角落里,听着周围人对新村的赞叹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林烬坠落的山崖、父母干瘪的遗体、家乡送来的救命粮,这些画面在他眼前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。他恨林烬,如果不是因为她,自己的父母就不会死,自己也不用像一个逃犯一样流落在外,在自己受苦的时候,她居然当了村长,他一定要报仇。
刘秀回村的第一件事儿,就是找到林烬。没想到他踏进新村之后发现村民们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好,整齐的石屋,崭新的衣服,村里面的孩子一个个都长得胖乎乎的,再也没有往日头发枯黄,精神不佳的样子。刘秀改变了主意,他要把林烬和新村都收入囊中。他找到林烬,准备和林烬再续前缘,谁知道林烬变了一个人。她不仅不认识自己,还要逃离自己,这样的发现使得刘秀非常不爽。
他躲在林章的房间里,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,又打开了林章的柜子,看到林章的新衣服,就知道林烬家发财了,这让他越发肯定了内心的想法,而且这种想法他己经不想等待了,他要和林烬生米煮成熟饭。
哪知就在他即将得手的时候,林烬拿出了早己准备好的捣蒜杵子,砸向自己,他知道今天肯定是不成了,就在自己逃走的时候被林家人围住了,这一幕多么像自己逃亡在外每晚做得噩梦,自己被打得遍体鳞伤,丢在了院子里,他以为他完了,首到看到了柳氏,他看到了自己的转机,果不其然柳氏这个色令智昏的蠢货没让自己失望,带自己回了家。
自己暂时还需要柳氏的协助,所以要先稳住她。
“秀郎,这事一床新的被褥,你就住在这里,赶紧躺下,让我看看你的伤口。”柳氏是真心疼了,刘秀露在外面的皮肤这么娇嫩,身上该有多疼啊!
刘秀躺在床上,任由柳氏解开自己的上衣,看到胸前纵横交错的伤,有的甚至渗出了血,刘氏忙哪处一瓶药膏,用手指均匀抹在伤处,刘秀身体一缩,柳氏忙说,“对不起,秀郎,是我下山重了,我给你吹吹。”刘氏俯下身子,对着刘秀的伤口,轻吹一口气。
刘秀突然抓住柳氏的手,把柳氏翻压在床上,猛地吻上了柳氏的唇,仅仅一秒,刘秀便离开了,把头埋在柳氏地胸前,热气不断吹向柳氏的胸腔,柳氏被刘秀撩拨的不行,然而刘秀却停了下来。
“柳娘,对不起,我实在太想你了。”听到刘秀的话,柳氏心想不愧是自己爱慕的君子。
“秀郎,我也想你。”柳氏撒娇道,双手搂住刘秀的肩膀。
“我真没有偷东西,你相信我。”刘秀抬起头。
“是他们小题大做了,还不允许人家串门了,当了村长,狗眼看人低。”柳氏安抚受惊地刘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