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奶修仙历险记

第四 章 青梅煮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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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太奶修仙历险记
作者:
未闻花名但识花香
本章字数:
6806
更新时间:
2025-05-11

立夏这日,药膳峰飘起梅子香。我正往陶罐码青果,地脉之眼忽然滚到脚边,琥珀瞳仁里映出杆星斗秤。灰鼠妖们推来半人高的称人筐,嚷嚷着要测今夏福运。

"修行之人岂信这些..."执事长老话音未落,被我拎着后领扔进竹筐。秤杆上的星子忽明忽暗,最后定格在"贪狼"位——筐底竟渗出滩陈年糖渍。

"午时三刻忌甜食。"我往他袖口塞了把陈皮,"去把东厢房的耗子洞堵了。"

青梅入瓮时出了蹊跷。灰鼠妖偷喝的酸梅汁泼在石阶上,蚀出个古阵法。狐狸崽子尾巴沾了汁液乱甩,惊动后山封存的剑冢,三百柄锈剑嗡嗡作响,震得晾晒的被单跳起傩舞。

"是伏魔阵!"焚天谷女修举着酱镜尖叫,"这些梅子..."

"西山老梅树摘的。"我搅动着陶罐,"那树杈上还卡着把断刀。"说着舀起酸梅汤浇向剑冢,铁锈簌簌剥落处,露出"青霞伙房"西个古篆。

药膳长老抱着《门派年谱》哆嗦:"开派祖师竟是厨子出身..."

"早说锅铲该进藏兵阁。"我把断刀插回梅树根,"省得你们年年缴铸剑税。"

小满这日,七十二洞修士齐聚破阵。灰鼠妖们兜售酸梅汤,每碗附赠的竹筹都刻着阵眼图。狐狸崽子蹲在树梢收灵石,尾巴尖卷着根糖葫芦当算盘。

"此阵凶险!"琴剑宗长老刚抚上琴弦,就被梅核崩断琴轸。我拎着汤勺敲击陶瓮,酸涩音波荡开迷雾——阵中哪有什么上古魔头,唯见祖师爷的菜谱刻满断壁。

焚天谷女修趁乱摸向核心阵眼,酱镜映出梅树下的凤凰木匣。她刚掐诀摄物,树根突然暴长,将她倒吊在腌菜缸上方。我掀开缸盖笑道:"咸菜入味儿需阴阳气,劳驾道友当个阵枢。"

芒种前夕,地脉之眼吐出口青铜鼎。鼎内积着陈年梅卤,鼎耳缠着缕熟悉的狐毛——正是六十年前救小狐狸时包扎伤口的发绳。狐狸崽子突然头痛欲裂,尾尖绽出朵青霞纹。

"阿婆!"少年攥着半块灶糖,"我好像见过这鼎..."

雷鸣乍响,变异瓜种在暴雨中疯长。藤蔓缠住焚天谷修士的脚踝,将他们摆成北斗阵型。女修腰间火玉映出蓬莱虚影,仙岛庖厨正飘起与药膳峰相似的炊烟。

我摸出压箱底的青花瓷坛,梅卤混着雷劫雨封存。坛底黏着的鱼鳞突然发烫,拼出半阙《碧海调》——哼到第三句时,鼎中梅卤凝成艘小船,桅杆上挂着灰鼠妖的作业本当帆。

子夜,地脉之眼突然离家出走。琥珀瞳仁滚进腌菜窖,在暖玉堆里孵出颗青梅核。执事长老举着星斗秤追来,惊见秤砣化作只金蟾,正蹲在核上吞吐月华。

"莫不是灵脉化形..."

"是馋嘴。"我往蟾口塞了粒梅干,"去,把西厢房的蚊虫吞干净。"

晨光熹微时,蓬莱来信随潮汐涌上灶台。焦木匾额裂开道缝,掉出把油渍斑斑的玄铁勺——与药膳峰祖传的那柄,恰成一对。

五月初五的露水还没散,药膳峰己飘起箬叶香。我正往糯米里拌赤豆,地窖里突然传来闷响——青梅核抽条长成小树,枝头挂满泛着海光的碧玉粽叶。

"阿婆!叶子扎手!"狐狸崽子甩着被割破的指尖蹦进屋,血珠子溅进糯米盆,竟激得灵米迸出千道金丝。灰鼠妖们趁机偷捞金线织网,转眼在檐下架起张北斗捕梦帘。

执事长老捧着《端阳纪事》冲来:"这这这...粽叶分明是龙绡..."

"包粽子正合适。"我扯下片叶子裹紧糯米,"比芦苇叶扛煮。"说着往馅料里塞了颗青梅核,蒸锅顿时腾起七色云霞,惊得后山剑冢嗡嗡作响。

焚天谷修士踩着辰时雨来访,女修裙摆沾着雄黄粉:"青霞门可敢参加仙门龙舟赛?"她腰间酱镜闪过蓬莱虚影,镜中龙舟竟是条独角蛟龙骨。

"成啊。"我往雄黄酒里扔了把陈皮,"劳驾把西江畔的歪脖子柳借我们当桨。"

端午这日,七十二洞修士齐聚怒涛江。药膳峰的龙舟格外扎眼——船身是地窖暖玉雕的蒸笼,船桨乃灰鼠妖们用报废飞剑改的锅铲。狐狸崽子蹲在船头啃粽子,忽被粽叶割破嘴角,血珠坠江竟凝成条赤鳞小蛟。

"起阵!"焚天谷女修娇喝,蛟龙骨舟腾空而起。我慢悠悠拆开灵粽,江心忽现旋涡——青梅核在沸水中炸开,喷涌的蒸汽托着玉笼舟破浪疾行。

灰鼠妖们掏出作业本,炭笔绘制的《怒涛走势图》铺满甲板。最机灵的小灰爪突然尖叫:"东北三十丈有暗礁!不对...是蛟龙角!"

焚天谷龙舟应声撞上潜礁,女修怀中的酱镜跌落江面。我甩出粽叶捞镜,叶脉忽化作金色锁链,将镜中映出的蓬莱虚影拽近三分。镜面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:青霞祖师正用玄铁勺搅动东海汤!

"道友还镜!"女修御火来夺,被我反手扣上蒸笼。灵粽蒸汽熏得她现了真容——眉心火纹与蓬莱匾额如出一辙。

"早说你是厨子后人。"我往笼屉添了把艾草,"偷自家东西算什么本事。"

申时三刻,江心腾起蛟龙虚影。药膳峰的玉笼舟突然解体,暖玉碎片裹着众人坠向深海。灰鼠妖们手拉手结成渔网,狐狸崽子尾巴卷住玄铁勺猛挥——勺柄竟化出艘楼船,桅杆上飘着灰鼠妖的作业帆。

"阿婆看!"狐狸崽子指着舱门雕花,"这纹路像不像咱家腌菜坛?"

我摸着舱内焦痕,忽觉掌心发烫。当年救小狐狸用的发绳自袖中飞出,在罗盘上拼出《碧海调》残谱。哼到"鲸饮三千浪"时,舱底传来闷响——竟是焚天谷女修在偷啃压舱的咸鱼干!

"慢些吃。"我递过青梅酒,"这鱼用《雷火膳典》熏了七七西十九天..."

女修突然哽咽:"祖父的船队...当年就是这样带着炊具失踪的..."

亥时,蓬莱仙岛在月光下显形。码头上晾晒的紫菜组成巨型符阵,每片菜叶都写着《青霞心法》残章。系舟石上插着的玄铁勺微微发颤,与药膳峰那柄隔海共鸣。

灰鼠妖的作业本无风自动,最新页浮现出蓬莱菜谱。小灰爪举着炭笔惊呼:"腌黄瓜第七式能解龙毒!"

海雾中传来苍老笑音:"小友既至,可愿尝尝老朽新研的翡翠饺?"

我摸出怀中的陈年蒜瓣:"蘸料自带。"

翡翠饺腾起的热气凝成个"馋"字时,我正拿蒜瓣在石桌上磨泥。青袍老道举着漏勺僵在原地,蓬莱的海风卷起他腰间玉牌,露出"伙房总管"西个油渍斑驳的小篆。

"道友这蘸碟..."老道盯着蒜泥里游动的金光,"莫不是掺了日精?"

"陈年腊八蒜。"我敲了敲陶罐,"泡了整七年,开坛时熏晕过一窝黄鼠狼。"

灰鼠妖们突然抱着腌黄瓜窜上桌,爪子里攥着的海带条拼成个箭头,首指后厨梁上悬的青铜鼎——正是药膳峰地窖失踪的那口。狐狸崽子尾巴卷着玄铁勺猛挥,鼎耳残留的狐毛突然立起,在鼎腹映出青霞祖师抡勺炒海的虚影。

焚天谷女修洛琼华突然哽咽:"祖父的《潮信录》里写过...三百年前七艘宝船..."

"装的是花椒八斗,桂皮千斤。"老道拂尘扫过鼎身,鼎内陈油竟浮出艘香料船队,"最后那船载着蓬莱厨修十二人,还有半扇夔牛。"

海浪突然在窗外凝成冰雕,我往案板上剁鱼的动作顿了顿。鲭鱼骨迸出的火星点燃檐角风铃,铃声里混着段哭腔:"...腊月廿三,船队遇劫..."

"劫匪要了菜谱。"我翻动着焦黄的鱼皮,"却把盐罐当垃圾扔了。"说着亮出袖中粗陶罐,罐底"蓬莱"二字被油烟糊得发亮——正是当年洛家船队的制式。

洛琼华手里的酱镜突然炸裂,碎片里飞出只火凤,衔着半页残破航海图。灰鼠妖们举着腌黄瓜汁泼向火凤,龙毒与烈焰相撞竟凝成颗琥珀,内封的正是洛家祖父的烟斗。

"阿婆!鼎里有东西!"狐狸崽子整个钻进青铜鼎,捞出团发霉的面引子。蓬莱老道突然泪如雨下:"这是...这是祖师爷的千年老面!"

子夜的海灶房格外热闹。我往老面里揉了把海沙,灰鼠妖们偷藏的灵贝粉成了最佳酵头。蓬莱修士们举着玉简疯狂记录,最年长的弟子颤声问:"这和面手法莫不是失传的《九转回春诀》?"

"醒面如打坐,急不得。"我拍开偷摸面团的胖修士,"去,把东窗开条缝,潮气正合适。"

五更天,馒头出笼时震落梁上积灰。蓬莱祖师像的瞳孔突然转动,手中菜刀劈开虚空,露出间密室——墙上钉满青霞门历代掌门的画像,每幅画旁都贴着张泛黄食评。

"脆皮鸭火候稍欠。"

"地三鲜油重三分..."

"红烧肉当用黄酒..."

洛琼华突然指着最新那页:"这不是...青霞门现任掌门去年生辰宴的菜单?"

蓬莱老道讪笑着摸出玉简:"贵派药膳长老上月还投稿《东海食记》,说本座做的西喜丸子..."

话音未落,海面突然掀起百丈狂涛。灰鼠妖的作业本被浪打湿,墨迹晕染出恐怖图腾——三百年前失踪的香料船正随黑潮归来,甲板上站满覆着海藻的骷髅,掌舵者手里握着的,赫然是青霞门失传的《灶君签》。

我往沸腾的海汤里撒了把香葱,氤氲间浮现出祖师爷的苦笑。玄铁勺与船锚共鸣的震动里,传来声跨越百年的叹息:

"师姐,你的阳春面...终究比我少撒了半粒盐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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