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叩门问归期

第 三十一章 祖宅诡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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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夜半叩门问归期
作者:
未闻花名但识花香
本章字数:
5104
更新时间:
2025-05-18

越野车冲垮腐朽的木栅栏时,轮胎碾过满地碎骨。苏家祖宅的残垣上爬满蛊藤,藤蔓结着人面果,果皮下的五官随着苏离的接近而扭曲。副驾上的襁褓突然渗出黑血,生辰帖上的"丙戌"二字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荧光。

宅门吱呀自开,门楣垂下的镇魂铃无风自鸣。铜钱剑穗突然绷首如针,指向东厢房——窗纸上投着个佝偻剪影,梳头的动作与母亲生前如出一辙。苏离踹开房门时,梳妆镜中映出的却是苏墨的脸,烟灰色瞳孔淌着血泪:"快走……这宅子吃人……"

东厢地砖下传来指甲抓挠声,撬开的暗格里堆满泡胀的族谱。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民国婚书,新郎新娘的名字赫然是"苏墨"与"苏离",日期为丙戌年五月初五!地窖深处突然爆出婴儿啼哭,三百盏尸油灯沿阶亮起,照出中央的青铜祭坛——坛上供着具双头连体婴尸,西只眼睛嵌着与苏离苏墨同源的晶石。

"这才是你们真正的肉身……"阴影中走出穿长衫的老者,面容与焚尸炉中的焦尸别无二致。他枯手抚过婴尸脊背,盐晶与石化纹路在死胎皮肤上交织:"当年你母亲剖腹取子,把你们拆成两具肉身……"

祭坛突然倾斜,连体婴尸的心口裂开,伸出罗布泊妖树同款的青铜根须。苏离的石化右臂不受控地抓向婴尸,腕间血玉镯应声而碎。苏墨的残魂在镜中嘶吼:"砍左颈!"铜钱剑劈中婴尸的刹那,地窖穹顶坠下无数盐晶蜘蛛,蛛腹刻着历代苏氏族长的生辰。

老者狂笑着扯开长衫,胸腔内嵌着颗搏动的妖树石核:"双生子归位……丙戌大祭就成了!"地砖缝隙渗出沥青状物质,凝成三百道脐血链缠住苏离脚踝。襁褓中的生辰帖突然自燃,灰烬在空中拼出母亲临终的残影:"阿离……心口石核是……"

爆炸的气浪将苏离掀进西厢,走廊的穿衣镜全部转向,映出无数个不同死状的自己:盐晶化的、石化的、被青铜根须贯穿的……尽头的镜面突然淌出血珠,照出祠堂密室的门扉。门锁是梅花钱铜盘,锁眼形似苏离的石化胎记。

插入血玉碎片的刹那,密室墙面的《苏氏迁葬图》突然活了过来。画中工匠正将十二口青铜棺埋入雾隐镇、罗布泊、苗疆等地,而棺中尸身的眉心朱砂痣全部指向祖宅方位!暗格里滚出本民国日志,记载着初代族长用双生子心脏喂养妖树的秘术,末页粘着半张母亲的字条:"若要破咒,需焚尽……"

后院古井传来拍水声,辘轳上缠着浸血的脐带。苏离拽起木桶时,井绳突然绷断,桶中浮着具穿湘绣襁褓的婴尸——正是生辰帖上的"苏墨"!婴尸的胸腔裂开,露出内藏的青铜匣,匣中羊皮卷写着:"双生子需一死一生,以魂饲树,方镇百年。"

苏墨的残魂在此刻彻底具现,烟灰色瞳孔裂出血丝:"当年被献祭的是我……现在轮到你了……"他半透明的手掌扼住苏离咽喉,石化纹路却反向爬上他的魂魄。古井深处传来妖树的召唤,两人的心跳在诅咒中逐渐同步……

祖宅地面突然塌陷,露出下方盘根错节的妖树主根。树心嵌着颗巨型石核,表面浮现出苏离与苏墨交融的面容。三百具青铜棺从根须间升起,棺盖上的梅花钱纹路射出青光,在空中交织成阵。GPS的坐标在此刻归零,导航机械音变成母亲的泣诉:"阿离……把石核刺进……"

祠堂方向传来重物坠地声,苏离挣脱残魂冲向主厅。神龛上的祖宗牌位集体炸裂,露出暗格中的苗刀——刀柄的"丙戌"铜符与妖树石核产生共鸣,而刀鞘内层刻着一行小字:"弑亲者,可破咒。"

越野车在暴雨中陷进泥沼时**,仪表盘上的导航定格在"锁龙滩"——母亲日记里用红笔圈出的地名。苏离踹开车门,腐叶下的青石板刻着梅花钱纹路,纹隙里卡着半枚沾血的银锁,锁面"长命百岁"的篆文与祖宅暗格中的婴尸襁褓同款。

沼泽深处飘来婴儿夜啼,铜钱剑穗在潮湿中结满白霜。苏墨的残魂忽明忽暗,烟灰色瞳孔映出远处破败的牌坊:"戌时前找到避煞处……这里的阴气在啃食我的魂魄。"

牌坊后的荒村死寂如坟,每间茅屋的檐角都悬着褪色的招魂幡。推开祠堂大门时,蛛网扑簌而落,供桌上堆着三百盏积灰的长明灯,灯油里泡着未成形的胎儿手指。神龛上的无面神像突然转向,空洞的眼窝淌出沥青状液体,在地上汇成行血字:"双生子……祭品……"

地窖暗门被尸蛊王撞开,腐臭味中混杂着刺鼻的药香。上千个陶瓮码至窖顶,每个瓮口都封着张人皮,皮上刺青与苏离心口的石化纹完全一致。撬开最近的陶瓮,黏液中浮着具连体婴尸,西只眼睛嵌着烟灰色晶石——与苏墨的瞳孔同源!

"这才是被替换的肉身……"阴影中传来草鞋拖地的声响,驼背老妪拄着人骨杖现身。她掀开兜帽,溃烂的左脸爬满盐晶蜈蚣:"你母亲当年偷走一对,剩下的……都在等你们归位。"

老妪的骨杖顿地,陶瓮集体炸裂。婴尸在黏液滋养下暴长,关节处伸出青铜妖树的根须。苏离挥剑斩断袭来的触手,黑血溅上祠堂梁柱,显出隐藏的族谱——"苏离"与"苏墨"的名字被朱砂划去,旁注"丙戌年五月初五,双煞现世"。

铜钱剑劈开神像底座,暗格里滚出本泛黄的接生簿。最后一页粘着母亲的字条:"锁龙滩的井底……有破咒的……"字迹被血渍模糊,但夹层的半张符纸与祖宅苗刀上的纹路严丝合合。

村尾古井的辘轳缠满脐带,吊桶里沉着具穿湘绣襁褓的盐晶女尸。当她抬头时,苏离在井水倒影中看见自己的脸——右半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!

"这才是你该有的模样……"老妪的骨杖刺入井沿,青苔下浮出三百具青铜棺。棺盖缝隙钻出罗布泊同款的盐晶触须,在空中交织成囚笼。苏墨的残魂被强行拽向井底,烟灰色瞳孔映出骇人景象——井壁上嵌满双生子的头颅,所有面孔都在重复同一句诅咒:"弑亲者……堕无间……"

苗刀在掌心发烫,刀鞘内层的"弑亲者"三字渗出黑血。老妪撕开衣襟,她溃烂的胸口刻着苏氏族徽:"当年你母亲用这刀剖腹取子……现在该你了……"

祠堂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,苏离趁机斩断囚笼。坠入井底的刹那,冰冷的井水裹住全身,无数双生子的残魂在耳畔嘶吼。手电光照亮井壁的暗格,内藏半卷《锁龙葬经》,绘着青铜妖树与双生子的命理图——而阵眼处的标记,竟指向苏离胎发袋中的玉扣!

爬出古井时,暴雨己歇。荒村中央的石桥浮现血色纹路,桥面每块青石都刻着早夭双生子的生辰。苏离踏上桥面的刹那,三百盏河灯顺流而下,每盏灯芯都裹着盐晶化的胎儿心脏。

桥尾立着块无字碑,碑底压着件染血的戏服——与祖宅壁画中母亲所穿的一模一样。当苏离触到戏服时,沼泽深处传来青铜铃响,对岸亮起盏飘摇的白灯笼,提灯人的轮廓与苏墨的尸身完美重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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