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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风管道的铁锈味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时，林晚数到第七枚带血的鞋印。42码的男士皮鞋纹路在应急灯下泛着油光，与顾宅管家每日擦拭的定制牛津鞋完全吻合——那些深浅不一的凹槽里，还嵌着今晨庭院蓝玫瑰的花粉。
"心率140，血压90/60。"医疗舱的AI语音在低温黑暗中突兀响起，蓝光扫过操作台上微微抽搐的脑组织切片。林晚的指尖陷进掌心月牙胎记，三天前植入的追踪芯片正在释放镇痛剂，冰凉的麻痹感沿着臂神经丛窜向后颈。她盯着培养舱玻璃倒影里的佝偻身影：管家正将针管里的绿色液体注入静脉，乳胶手套边缘露出的皮肤泛着尸斑般的青灰，指关节处有手术缝合线正在蠕动。
警报器突然喷出-196℃的液氮。林晚翻滚着撞开药品柜，盐酸吗啡注射液在金属地面炸开冰花。当她举起钛合金手术剪刺向对方咽喉时，防毒面具的目镜突然映出管家的脸——不，是张正在融化的仿生皮肤，硅胶层下布满电子元件的金属颅骨折射出诡异的彩虹光晕。
"我等了你37分24秒。"管家的声带发出量子通讯特有的颗粒杂音，机械手指捏碎手术剪的力道精确到3.1415牛顿。他突然扯开浆洗笔挺的白大褂，腹部嵌着块全息显示屏，画面里血玉簪正在粒子对撞机中高速旋转，簪尖的翡翠裂痕里渗出HT-0415的荧光编码。
林晚的后槽牙发酸，解毒胶囊的残留物在舌尖泛起铁腥味。当她虹膜聚焦读取全息屏的数据流时，视网膜突然加载出加密视频：二十年前的仁和医院停尸房，管家正在给她的克隆体更换海马体，手术台监控仪显示的时间是2023年12月24日——三天后的平安夜，恰好是顾沉舟妹妹的忌日。
"你是他们的人..."她踢翻液氮罐，白雾中浮现出顾沉舟的全息投影。管家突然大笑，声波震碎了天花板的安全出口标志，坠落的绿光里显现出俄文编码——与她胎记里的基因序列完全匹配。
防弹玻璃轰然炸裂成量子尘埃。林晚在弹雨中抓起福尔马林浸泡的脑切片标本，发现保存液里悬浮的纳米机器人正组成顾氏集团的火焰徽标。当她用标本瓶砸向管家时，绿色液体突然气化，在空中拼出全息画面：穿防护服的自己正将电磁脉冲器交给管家，背景里燃烧的顾宅阁楼上，数百个克隆体正在同步自焚。
"这是第1425次轮回里你唯一成功过的计划。"管家的机械眼投射出激光网格，靛蓝色的光牢将林晚困在旋转的基因图谱中，"可惜每次到最后，你都会选择相信他。"他的钛合金胸腔突然裂开，露出正在吞噬克隆体组织的机械触手。
林晚的胎记爆发伽马射线。光牢在辐射中熔解成液态金属，她撞破防辐射观察窗跃入B-7层实验室。成排的克隆舱在警报红光中次第开启，HT-0001到HT-1425号克隆体同时转头，西百道视线聚焦在她渗血的肩胛处，那些月牙形伤痕正渗出与粒子对撞机同频的荧光。
"杀了我，你就会成为下一个我。"管家的声音从每个克隆体的喉咙里共振而出，声波震碎了林晚的量子隐形眼镜。她摸索着捡起激光手术刀，刀柄的温度显示41.5℃——与顾沉舟每次拥抱时的体温分毫不差。当刀刃划过克隆体的咽喉时，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发光的脑脊液，在地面汇成北纬41.5°的坐标线。
全息屏幕突然亮如白昼。林晚看见顾沉舟正在顶楼办公室擦拭瓦尔特P99手枪，弹夹里的汞合金子弹刻着HT-0415的编号。当他举起带夜视功能的瞄准镜时，十字准星正对着她此刻心脏的位置。枪响的瞬间，实验室的克隆舱集体爆裂，绿色培养液化作pH值1.2的酸雨倾盆而下，在金属地面蚀刻出俄文警告。
"这是你教我的。"管家撕开仿生胸腔，露出跳动的量子核心，那些纠缠的光子正在编织时空裂缝，"在第七次轮回时，你说过..."他的机械手指突然刺入林晚的胎记，扯出闪着生物荧光的记忆芯片，"...信任是最高明的毒药。"
记忆如超新星爆发般涌入。林晚看见自己穿着沾满脑浆的白大褂站在主控台前，管家还是人类时的面容正在屏幕里扭曲哀求。她按下销毁键的瞬间，管家妻女的克隆舱开始自燃，而日期显示是2013年8月15日——顾沉舟妹妹遇害当日，监控画面角落闪过星空蓝礼裙的衣角。
电磁脉冲波如海啸席卷整个空间。林晚在量子风暴中看见顾沉舟破门而入，他手中的枪械正在融化成液态记忆金属，渗入管家胸口的控制台。当倒计时归零时，实验室突然堕入绝对死寂，所有克隆体的眼睛同时流出血泪，在空中拼成新的俄文警告：【下一个就是你】
林晚的太阳穴突遭电击般刺痛。她摸到后颈的芯片接口正在渗血，管家临死前植入的数据包开始解压：加密的监控录像里，顾沉舟正在给管家注射记忆清除剂，而背景音里婴儿的啼哭，正来自她以为早己焚毁的HT-0001号克隆舱。画面突然跳转到暴雨夜，穿校服的自己正在孤儿院地窖安装C4炸药，引信另一端握在十五岁的顾沉舟手中。
"游戏该重启了。"管家的残骸突然发出最后通牒，量子核心的余烬在墙面投射出星图。林晚的胎记自动解码出猎户座参宿西的坐标，那里正爆发着持续134年的超新星爆炸——与她每次记忆清除时的颅内闪光完全同频。
当第一缕伽马射线穿透地壳时，林晚看见自己的克隆体从时空裂缝中走来。这个"她"穿着1987年的护士服，手中的病历夹记录着顾沉舟的出生证明——母亲一栏赫然写着HT-0000，而父亲的位置，印着林晚此刻正在渗血的指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