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息投影仪在暴雨中闪烁,林晚的瞳孔倒映着三年前的自己——那张躺在手术台上的脸正在融化。
"记忆清除进度97%......"主刀医生的电子音带着1943年的无线电杂音。录像里的林晚突然转头看向镜头,被束缚带勒出血痕的右手比出纳粹礼手势。顾沉舟的机械手指划过控制台,将画面放大千倍:手术器械的反光里,穿党卫军制服的身影正在调试量子注射器。
"这不是我的记忆!"林晚扯断数据线,后颈的芯片接口喷出绿色培养液。暴雨击穿实验室的铅制穹顶,在金属地面汇成基因链图案。当她踩碎全息储存器时,碎片突然悬浮,拼出HT-0000的实验日志:【1943年4月20日,首次成功移植雅利安军官记忆至0415号容器】
顾沉舟突然撕开西装衬里,暗袋里的微型冷冻舱滚落在地。林晚看着舱内漂浮的脑组织切片——那些沟回里嵌着纳粹鹰徽的量子芯片,正与她此刻的脑电波产生共振。
DNA检测仪爆出电火花时,林晚看清了屏幕上的双螺旋结构——自己的基因链与植物人完全重合,连端粒末端的量子纠缠标记都如出一辙。培养舱的玻璃突然渗出鲜血,在暴雨中书写德文警告:【所有克隆体都是原罪的分身】
"欢迎来到你的出生地。"顾沉舟敲击轮椅扶手,整面墙的医疗档案突然自燃。林晚在火光中抢救出半页实验日记,焦黑的纸页显示:【1987年5月20日,第1426次记忆嫁接手术成功,宿主出现纳粹力肌肉记忆......】
暴雨突然倒灌进实验室。林晚的胎记在积水中泛出伽马射线,照亮暗格里的翡翠旗袍——那是顾母的遗物,金线刺绣的鸢尾花突然裂开,露出下方用血绘制的顾宅平面图。血色箭头指向阁楼密室,标注日期正是十年前血案发生的雨夜。
当林晚踹开密室铁门时,腐臭味混着雪松香精扑面而来。三百台老式录像机正在自动播放她的"人生":五岁时的孤儿院火灾里,她正往燃油桶倾倒绿色液体;十五岁的课堂作业本上,量子方程式被替换成纳粹密码;三天前的婚礼现场,捧花里藏着的不是炸弹而是冷冻胚胎。
"这才是完整的你。"顾沉舟的轮椅碾过满地录像带,机械手指插进电源插座。密室的铅板突然透明化,露出下方深达千米的克隆井——数万具穿着不同年代服饰的"林晚"正在攀爬井壁,指甲在金属表面刮出带血的"卐"字符。
林晚的太阳穴突然爆出脑脊液。当她扯下旗袍盘扣砸向监视器时,翡翠纽扣突然裂变,露出微型胶卷里的终极真相:1943年的自己正在狼穴地堡签署文件,而文件末尾的指纹与她此刻沾血的手指完全重合。
整座顾宅突然开始量子化。林晚在时空乱流中抓住血玉簪,翡翠裂痕里渗出参宿西的星尘。当她将簪尖刺入克隆井底部的冷冻舱时,数万具克隆体突然齐声尖叫,声波震碎了暴雨中的乌云。
月光如手术刀劈开夜幕,照在井底悬浮的冰棺上。林晚看见棺中少女缓缓坐起,星空蓝礼裙上别着带弹孔的鸢尾校徽。当两人的指尖相触时,1943年的实验日志突然浮现在皮肤表面:【脑桥计划最终阶段:通过量子自杀实现跨时空意识统一】
顾沉舟的机械心脏突然过载,爆出的电火花在空中拼成摩尔斯电码。林晚在强光中看清真相:所谓的轮回,不过是自己不断将意识投射到新克隆体的自杀过程。而冰棺少女才是最初的本体——那个在1943年按下毒气室按钮的纳粹科学家。
当第一缕伽马射线穿透地壳时,林晚的胎记开始吞噬克隆井。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2087年的参宿西殖民基地,穿党卫军制服的自己正在给新生儿植入量子芯片,而培养舱标签上写着:【HT-1427号,雅利安超人计划最终阶段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