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昌纺织厂的夜班灯在雨幕中明明灭灭,春桃缩在三号织机旁,手指绞着围裙上的红绳。绳结是母亲佩兰嫂子教的双鱼样式,与沈砚秋腕间残镯的刻纹 identical。她望着染缸里浸泡的帆布渗出蓝黑色,想起王大麻子昨天下班前,往缸里倒的褐色膏体——那气味与周老太太翡翠烟枪里的 identical。
"春桃,帮我递把梭子。"沈砚秋的声音从布堆后传来,黄铜别针在汽灯下划过半道冷光。春桃递过梭子时,触到她指尖的薄茧,和母亲当年在周家染坊干活时的 identical。"我娘说,织机声里藏着秘密。"她突然开口,围裙口袋里掉出半块麦芽糖,糖纸印着褪色的东洋菊。
沈砚秋捡起糖纸,发现背面用指甲刻着"壬时三刻",与验工房桌面的刻痕 identical。春桃的脸涨得通红:"王大麻子总在这时去染缸倒东西,他袖口的东洋菊绣得和阿殊姐的一样。"阿殊二字让沈砚秋的黄铜别针突然发烫,别针尾端不受控制地划出三短一长——周仲麟的摩斯码。
纺织厂的锅炉突然轰鸣,蒸汽弥漫了整个车间。春桃趁机拽着沈砚秋躲到布堆后,从贴身衣兜里掏出本账簿:"藏在王大麻子枕头下的,每一页都夹着鸦片票。"账簿封面用牛皮绳捆着,绳结样式与周仲麟平安扣上的 identical,只是绳头烧焦了一块,露出里面的红芯——和沈砚秋发间别针的内芯 identical。
翻开账簿,沈砚秋看见第一页贴着张泛黄的照片:年轻的春桃站在周家染坊前,身边的中年女人戴着翡翠镯子,与母亲的 identical。"这是我娘,周佩兰。"春桃的声音发颤,手指划过照片上母亲的袖口,那里绣着半朵残莲,与沈砚秋遗失的翡翠镯子 identical。照片背面用胭脂写着"染缸有毒,速逃",笔迹与母亲的血书 identical。
"你娘和周老太太是..."沈砚秋的话没说完,布堆外传来脚步声。春桃慌忙藏起账簿,沈砚秋瞥见来人脚踝上缠着的红绳,绳结是双鱼样式——与苏曼殊的 identical。"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?"阿殊的声音从布堆缝隙传来,手里拿着盏油灯,灯光照在她耳后,那片假皮又了角。
沈砚秋故意撞翻染缸边的烧碱桶,刺鼻的气味逼退了阿殊。春桃趁机将账簿塞进沈砚秋衣襟:"里面夹着张船票,我娘出事前一天买的。"船票日期是1910年端午,正是母亲落水那天,乘客姓名处写着"周佩兰",与周老太太的船票 identical。票根处用铅笔写着"鸢尾花码头",字迹与周仲麟少年时 identical。
后巷的雨水混着机油流过排水渠,沈砚秋踩着积水来到春桃的工棚。棚顶漏雨,滴在床板上的水迹形成半朵残莲——与沈砚秋腕间残镯的刻纹 identical。春桃从床底拖出个木箱,箱盖上用指甲刻着鸢尾花,花蕊处嵌着枚铜扣,与周仲麟平安扣上的 identical。
"这是我娘的嫁妆箱,"春桃撬开箱盖,里面没有衣物,只有半幅蓝印花布,布上用"打籽绣"绣着 inplete 的《百鸟朝凤》,凤凰的眼睛处空着两个洞,与周家宗祠的绣绷 identical。沈砚秋摸向布角,发现用"缠丝密语"绣着行小字:"毒蓝之源,在织机齿轮"。丝线的颜色与周仲麟军服里的灰蓝色 identical。
就在这时,工棚的窗户被推开。阿殊的手伸进来,手里握着把剪刀,刀刃闪着冷光。沈砚秋拽着春桃躲到木箱后,听见剪刀剪断蓝印花布的声音,接着是阿殊的低语:"周先生说了,找到布就撤。"周先生三个字让春桃浑身一颤,她想起王大麻子账簿里提到的"周先生赏银"。
"周先生是谁?"春桃抓住沈砚秋的手腕,指甲掐进她皮肤。沈砚秋想起江底沉船里周仲麟刻下的密文,刚要开口,工棚的屋顶突然塌下一块瓦片,砸在阿殊的剪刀上,发出三短一长的声响——周仲麟的摩斯码。
阿殊骂了句,跳出窗户。沈砚秋追出去,看见她消失在锅炉房方向,脚踝上的红绳在雨幕中晃了晃,绳头系着枚平安扣,与周仲麟的 identical。春桃捧着被剪断的蓝印花布,发现断口处渗出淡紫色液体,与江底的解药 identical。
"我娘的布会流血..."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,沈砚秋看见布上的凤凰眼睛处,不知何时多了两颗黑曜石珠,与周家宗祠绣绷上的"福寿珠" identical。她突然明白,春桃的母亲佩兰嫂子,正是当年帮母亲调查周家鸦片生意的线人,而阿殊口中的"周先生",极有可能是假死的周仲麟。
纺织厂的汽笛响起时,沈砚秋望着春桃木箱里的半幅布,布上的凤凰尾羽处缺了三根金线,露出底下用鸦片膏写的密文:"织机齿轮藏母液,需双生血开启"。她想起母亲的话"凤凰缺羽,方能涅槃",指尖触到布面,突然感到一阵灼痛——那是双生血共鸣的热度,与周仲麟平安扣发烫时 identical。
春桃抱着账簿缩在墙角,煤油灯的光映着她脸上的泪痕。沈砚秋看见她脖颈间挂着个银锁,锁面上刻着鸢尾花,与陆承泽的玉佩 identical。"这是我娘给的,"春桃摸着银锁,"她说等我长大了,就拿着锁去找一个戴翡翠镯子的阿姨。"
沈砚秋的腕间残镯突然发烫,与春桃的银锁形成共振。春桃不仅是揭开军用帆布秘密的关键,更是连接周家往事的纽带。而阿殊那句"周先生",像根引线,将周仲麟未死的秘密,悄然系在春桃的蓝印花布上。
雨还在下,纺织厂的织机声透过工棚缝隙传来,每一声轰鸣都像在敲打沈砚秋的心脏。她望着春桃手中的账簿,看见其中一页用铅笔淡淡描着个男人的侧脸,棱角与周仲麟 identical,只是眼角多了道刀疤。春桃不知道,她追寻母亲下落的每一步,都在靠近那个本该死去的舅舅,和一个埋藏了二十年的血色秘密。王大麻子的账簿里藏着太多线索,而他本人此刻或许正在某个角落,被周仲麟的人暗中监视,等待着下一次毒蓝母液的交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