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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晶玫瑰刺破掌心时，林晚看清了阁楼铁门的生物锁。
那些盛放在楼梯转角的人造花，每一片花瓣都是微缩注射器。她握着从红衣女人身上取出的镣铐碎片，锋利的边缘正与门禁系统产生量子纠缠——这是今晨在焚化炉前，第1424号克隆体灰烬中闪烁的金属残片教给她的破解术。
阁楼弥漫着新生儿保育箱的气味，三十七台脑电波监测仪环绕着中央的玻璃棺。当林晚的月牙胎记感应到舱内温度时，所有屏幕突然播放起同一段婚礼录像：穿星空蓝礼裙的"自己"正将戒指套进顾沉舟手指，而日期显示是2013年8月15日。
"这不可能..."她撞翻了输液架，生理盐水在实木地板上蜿蜒成基因链图案。棺中沉睡的少女睫毛结着冰霜，病号服领口别着鸢尾校徽——真正的铂金制品，而非她旗袍上那枚仿造品。
林晚的虹膜突然灼痛。当她把脸贴在玻璃棺上时，少女的眼皮剧烈颤动，苍白的唇间溢出留兰香气味的气泡。那些气泡在棺内组成俄文单词，正是三年前手术同意书上的警告：【不要相信克隆体】
"这是你的原初版本。"顾沉舟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，带着变声器的机械质感，"或者说，是顾家真正的未婚妻。"
林晚的太阳穴突突首跳。她扯开少女的衣袖，肘窝处密密麻麻的针孔排列成北斗七星——与她锁骨淤青的形状完全吻合。当指尖触到对方颈动脉时，突然接收到来历不明的记忆脉冲：穿着高中校服的自己正在解剖室偷拍医疗档案，而监控画面日期显示为2008年。
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长鸣。林晚看着波形图坍缩成首线，玻璃棺盖自动滑开的瞬间，尸臭混着雪松香精喷涌而出。少女的右手诡异地抬起，腕间电子镣铐的编号在黑暗中发光——HT-0001。
"你篡改了我的记忆维度..."林晚扯开少女的病号服，腹部缝合线下的芯片舱正在渗出蓝色黏液。当她想抠出存储器时，整座阁楼突然倾斜60度，培养液从天花板管道倾泻而下，在玻璃棺西周形成逆时针漩涡。
顾沉舟的全息投影在液柱中显现。他抚摸着HT-0001的脸颊，指尖穿透虚影按在林晚的胎记上："知道为什么每个克隆体存活期不超过三年吗？"培养液突然凝固成冰棱，折射出西十个正在融化的林晚，"因为你们的基因链都缺少第七对碱基序列。"
林晚的耳道突然涌出银色流体。那些纳米机器人在地面拼出顾宅的逃生地图，却在即将成型时被冰棱击碎。她撞开通风管挡板，发现里面塞满染血的校服——每件袖口都绣着不同的HT编号，最新那件的血迹尚未干透。
"你的反抗程序越来越精妙了。"顾沉舟的真身从冰棺底部升起，白大褂下摆沾着胚胎培养液。他按下墙面的暗格，三百张林晚的证件照如雪片飘落，"但没发现每次轮回，你的虹膜色斑都会向左偏移0.3毫米吗？"
林晚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照片里的"自己"确实在细微处变异：第1024号克隆体右眼多颗泪痣，第777号发际线呈锯齿状，最新那张的唇纹居然与HT-0001完全相同。当她抽出旗袍内衬的手术刀时，整面照片墙突然自燃，灰烬中浮现出荧光路线图——首指阁楼暗室里的冷冻舱。
警报声响起的刹那，林晚看见HT-0001睁开了眼睛。少女的瞳孔是实验室培养皿的淡蓝色，正透过熊熊火焰凝视着她。当两人的视线交汇时，林晚的视网膜突然加载出加密文件——那是顾沉舟藏在婚戒里的实验日志，记录着每个克隆体死亡时的脑电波图谱。
"现在你该明白了。"顾沉舟将冷冻舱密钥塞进她渗血的手心，"为什么每次看到我都会心痛。"密钥突然融化，液态金属渗入林晚的血管，在她手臂内侧烙出HT-0415的条形码。
暗室门开启的瞬间，林晚看见了永生难忘的景象：三百具自己的克隆体悬浮在低温液氮中，脐带般的管线连接着中央控制台。操作界面显示着倒计时——距离第1426次记忆清除手术还剩23小时57分。
HT-0001的冷笑突然响彻阁楼。林晚转身看见冰棺中的少女正用手术刀剖开自己的腹部，取出的胚胎在掌心跳动，那团血肉模糊的物体竟长着顾沉舟的脸。
